的戏。
“我要去另一个城市了。”她又说了一遍,这次竟像是喃喃自语。
他仍旧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拿着她将要取走的最后一件褐色风衣,手僵在半空,愣愣的。她仍旧朝他笑笑,从他的手里接过那件风衣,这一次,她的身边没有男人,只有他。
“送我去车站,好么?”
对于她的要求,他有些欣喜,像是等待了许久的礼物终于得到了。他点点头。
已经临近深秋了,从她来定做的衣服质地上来看也该知道的,只是他一向不太关心天气,他只是暗自期盼这每月两次的约定,不知不觉日复一日,春去秋来。
他轻轻地给她披上那件褐色风衣,拼命地抑止住想要搭上她肩头的冲动,干咳了两声。
984路公交车,终于来了,刚巧停在她的面前,她回过头去望了她一眼,似有话要说出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声地叹了口气,撩起裙角,准备上车。
猛地,她的身子一倾斜,像要摔倒。他眼明手快,一下子抱住了她。终于,他的喉咙发出一声强烈的呼喊:“请,不要走!”于是,她扑倒在他的怀里泪流成河。
两年的积累终于一触即发。
他曾暗暗的感激上苍,他终于没有让她从身边走开。他告诉自己,是他的努力让她留在了身边,他常向她夸耀,看,都是我的功劳,不然我们哪里会有现在的幸福?
她却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想着当初的公交车边,她故意滑倒时他给的那一个拥抱。
她坦然以他的女人自居,如若无人的进出他家,他欣喜,认为他的第二个春天终于来了,却从未发现她眼底的落寞。
她终于邀请他穿越一整个城市,从西南到东北,去往她家。
那是一幢精美大气的别墅,处在这个城市有名的富人区,他惊呆了,他从未想过她竟是如此富有的女人。
沿着蜿蜒华丽的楼道进入她的卧室,他突然有种荒唐的错觉。他和她究竟只是一场梦呢,梦在这一刻骤然醒悟,他们原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第二天,他关闭了他苦守的裁缝店。她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这家裁缝店的门,是一扇老旧却精致的木门。她打他的手机,他接了,却无语。许久的沉默之后,她说:“我知道了,请你陪我最后的一次。”
他第二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穿越整个城市。
她的门没有关,只是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走过去,透明的屏风里涨满雾气,她的身影隐隐约约。那是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张开双臂,仿佛只为了他。
隔着玻璃,他们拥抱。水珠顺着玻璃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瓷砖上。
雾气氤氲在玻璃上,模糊了脸,那是一张悲伤的脸,眼神中满是绝望。
“再见。”她说,仿佛只是在耳边,却隔着哗哗的流水声,不太真切。
他知道,他和她是隔着玻璃的爱人,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美好,却永远也无法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