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吧唧吧唧嘴,从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唔,还好……”
她揉揉眼睛,跟他说:“就是今天陪雨菲逛街逛了一下午,有些累。”
他眼里的光瞬间柔和,深邃的双眸里有她看不见的柔情。“那就睡吧。”
“……嗯?”她还强忍着和睡魔做斗争:“不用,继续说吧。”
“小笨蛋。”他低低骂了一声。
“干嘛又骂我?”叶瓷又炸毛,但是气势大不如前,像一只在阳光下待久了的猫咪舍不得离开阳光一样,语气里都是懒洋洋的柔软。
“好了,你不笨,”赶紧安抚情绪:“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接机吗?”
“唔……”也是。“那你也是……晚安。”
丝毫没有记得自己是否答应过他要去接机的这回事儿……
“晚安。”
道完别后习惯性地等待,却发现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挂断电话的迹象也没有。
静默了好久,直到那边传来她有规律还带着小小鼾声的呼吸。
沈临熙哂然。
想着那边的那个家,室内灯火通明,她连睡衣都来不及换,手里握着手机沉沉地睡去。间歇翻个身,深吸一口气,偶尔打个鼾,小猫一样在一个人的床上翻来翻去,把被子踢得到处都是,等半夜冻得迷迷糊糊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满世界的摸索被子,找不到就开始嘤咛,然后还是不敌睡意,就这样凑合着蜷缩着又梦周公了。
笨蛋,还说自己不笨。
此刻的英国细雨绵绵,雾蒙蒙的天气,看不见星空,一切就像是沉睡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安静的像是进入了冬眠,只有雨水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沈临熙挂断电话,又接起另外一个。
用流利的英文和对方不紧不慢地交谈:“史蒂文,明天我还有什么重要的行程吗?”
那边有键盘敲打的声音,不多时传来一个沉稳的回答:“董事长,没有了。”
“嗯,帮我查一下今晚有没有回国的航班。”
那边的人明显愣了愣,不确定地以中文又问了一遍:“董事长,你要回去?”
“嗯,越快越好。”
“好的。”史蒂文领命,连忙打开笔记本查看,半响,告诉他:“抱歉董事长,只有明早四点的。”
“那就定明早四点的。”
“好。”
“辛苦了。”
史蒂文笑笑:“董事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董事长这么急着回去,是国内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沈临熙扬起笑容,毫不忌讳地回他:“单身的你无法理解。”
“……”
此刻史蒂文的心理应该是这样的:“秀恩爱,分得快,fuckyou!”
清晨醒来叶瓷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柯柯很无辜地翘着肥肥的屁股在客厅拉了一坨屎,叶瓷拿着抱枕追了它满客厅跑,偏偏它小哪有缝往哪钻,最后叶瓷累得气喘吁吁的,然后某柯舔着爪子乐颠颠地看着她一脸嫌弃地为它铲屎。
收拾完,做早餐,然后再好心地赏腆着脸看她的柯柯一口,吃完饭带它去花园溜达,见到草坪的柯柯是欢脱的,就像脱缰了的草泥马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遛叶瓷。
秋天的天空看起来高不可攀,叶瓷仰躺在草坪上,身边的柯柯懒洋洋地用爪子洗脸,叶瓷扭头笑看着它,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柯柯也睡着了。
叶瓷却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眼。
哪来的……汽车声……?
叶瓷倏地坐了起来!有家里大门钥匙的只有她和沈临熙,那么现在的来者……是沈临熙?
我擦擦擦!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地柯柯突然被某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暂时铲屎君推醒,然后紧张兮兮地嚷嚷着“快快快赶紧走!”就被推着肥肥的屁股抬走了……
叶瓷已经疯了,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抱着柯柯满院子找隐藏地点,车声愈来愈近,叶瓷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声音消失了,车子驶进车库了。
下了车后沈临熙迈着轻快的脚步奔向主屋,打开门,屋子里很安静,餐桌上有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盘子,但是独独不见她人。
沈临熙从厨房找到书房,又从卧室找到浴室,几乎翻遍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她。
于是,转移目的地,去花园。
“小瓷。”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叶瓷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像是等待死刑的犯人,默默祈祷某洁癖得很的男人千万千万千万别发现。
看见她时,她正捏着手指向他走来,沈临熙眉目间都是暖意融融的春风,不自觉地加快走向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