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这个季节的一些闲话

    猛一看这个题目，觉得有些故作高深。可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标题来表达我想表达的意思，暂且先用它了。其实，就是一些闲话。

    1.

    人活到这个份上，如果要我描绘一下春天的情景，还真不容易。你会说了，春天啊，不就是春暖花开、万紫千红、彩碟纷飞、蜜蜂嗡嗡所有春天有的应有尽有。仔细想想，这样说也对，但又似乎少了什么。至于少了什么，我也答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受出了故障，今年的这个春天怪怪的。

    气象预报说未来几天沙尘暴袭击北方地区，那风、那沙也会如期吹到南方，吹到我居住的城市，只是风力相对减弱，难于形成沙尘暴而已。于是，我便开始想像风从北方来，以及黄沙满天的情景，然后，遭遇一场春天的雨，把被黄沙弥漫的天空以及大地冲刷干净。

    其实春天早到了。记不清到底是哪一天，那一声霹雳划破沉闷的天空时，我还穿着棉衣棉裤守着火炉。有人惊呼：春雷啊！或许，春天就这样开始了。恰巧今年的春节和立春是同一日，那是节气。气候也是如此。去年冬天没有下雪，从冬的门口一溜烟地就站到春上了。挤上枝头的春，显得那么谨小慎微，有些脆弱、有些羞涩、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又似乎胜券在握，终于可以疏一口气：让我慢慢的发芽！

    温度是突然升高的，身上的冬装一下子变得象是束缚我们手脚的累赘，只想尽快褪去，露出脖颈，好畅快的呼吸。一时间，大街小巷开始五彩斑斓。有些迷惑，春呢，夏呢？

    还有那树上的鸟，一整个冬天就没停止过叫唤，这会它就叫得更勤便了。完全不把春夏秋冬放在眼里，管自个儿恩恩爱爱，它只要这一刻的歌唱。

    最让环卫工人头疼的就是那些落叶了。秋风扫落叶。这是普遍现象。按理说，经过了秋冬的严寒霜打，该落的早就落了。然而，就是有些树种它不遵循这样的自然规律。我们小区附近就有很多这样的树，秋天时也落叶，但落得少，它始终保持着不变的绿色。只不过春天时是翠绿，秋冬时是深绿。但是却挡不住这一季的春风，还有和夏天一样的日头烘晒。只见风吹来，树枝摇摆，摇摇摆摆间，那些老叶子迅速变枯变黄，纷纷坠落，露出刚发的新叶，油亮油亮的。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读过的一句诗：你不来，我不肯老去。有些黯然。生命是美好的，但也是无奈的。

    2.

    那花的名叫什么我至今也不知道。因它的花形呈喇叭状，故我把它叫作喇叭花。当然，它不是学名牵牛花的那个喇叭花，还有呢，牵牛花是藤蔓，喇叭花是多年或者一年生草本。

    记得有一年五一放假回家，在婆婆家的阳台上发现了它，春暖花开的季节，它和月季、山茶、紫罗兰竟相开放，浅的紫或者深的紫，花蕊白色，向外张开时它的紫就由浅到深，象喇叭一样。到晚上或者下雨天，它就把花叶收缩起来，第二天或者有阳光的日子，又张开，笑盈盈的。花开的时间也长，一年间，总会开上大半年的光景，从春到初冬。

    婆婆家大概是三、四钵吧，远远地看去，就象是晾着一床坠满山花的毯子，鲜艳，透着春天的气息。它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花种，但是，花开时的那种全力以赴，纵然平凡也要在开花的季节里尽我所有的发出那灿烂一笑，那掩在脆弱外表下的刚强，多象生命的一种不屈不挠啊！就这样爱上了它。

    从婆婆那里要来花籽，在来年春天到来之前撒在自己家的花钵里，那一年的雨水和阳光格外充足，给喇叭花创造了有利的生长环境和条件，花儿在我的阳台上开得灿烂，也总是吸引着路人的眼睛，寻上门来打听，这是什么花，我也答不上来，索要些花籽吧，好像没发现花籽长在什么部位呢，我就只管它开着，开得肆无忌惮，开得一塌糊涂！

    再一年的春天来时，在原来种喇叭花的钵子里长出一些幼苗来，春风吹，春雨洒，蓬蓬勃勃地往上窜。那是散落在花钵里的喇叭花籽又生长出来了！顺风顺雨的日子，想不开心都难。把它们细心地分开栽种在几个钵子里，那一年，花开的时候，又是一片灿烂。那个美啊，羡煞人呢！

    可是这样的侥幸事情不会总来光顾。去年，指望它又会象以前一样地给我带来惊喜的，居然一根苗都没冒出来。去年春天，尽管其它的花照开不误，看不见喇叭花的身影，阳台上少了它们的喧嚣，就有些索然无味。向婆婆讨要花籽来，在秋冬时，把花钵的土松了松，撒上花籽，还不时地浇些水。然而，在春天紧锣密鼓地现在它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破土的欲望。我把从松土到浇水的每一个环节都仔细地过了一遍，没有差错。它不应该这样啊！

    我的喇叭花走失了。

    突然就想念起它茂盛时的情景，恍若一场梦。然而，谁也说不清，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

    2007/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