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是,都是为了拉贾尼。母亲忍下吧,反正又不是没忍过。”
“......”艾尼一把抱住母亲,放声大哭:“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嫁妆,哥哥也不会认识夏枫,您就不会难过。”
“你......”
夏枫又干上了听墙根儿的“勾当”,心下不由讽刺:我的天啦,跟生离死别似的。
同时松了一口气,贵太太愿意忍下就好。她若不愿意忍,就是我受搓磨。我可不习惯被人摧.残,本就没受你们的礼教熏陶。还是,太太您“忍”了吧。
这叫什么事儿!
夜深了拉贾尼才回来,一身香粉气。原来他低声下气求库迦带他去见当地长官,办身份入宗庙,而那长官又去妓.院玩了。库迦如今算是有求于拉贾尼,爽快地带他追到妓院去了。
当然,一行几人的开销全算在拉贾尼的头上,花了四十卢比。他又送了二十个金姆尔给长官,终于把全家人的身份办了下来。虽然提前解决了这桩事,但是却多花了不少钱,也不太顺利。因为明后两天,还要过去继续陪着人家消遣。
冲动惹的祸。
“少爷,您很有魄力。”夏枫赞道。
“你以后就是独自一人,你的好姐妹娜玛和萝呼多我也一起办下来了。什克降成首陀罗,他要呆在这里也行,不愿意呆,带上他的两个老婆走人。”
躲在门缝里偷听的娜玛姐妹,一喜一忧。
拉贾尼虽然很劳累,但是精神却很好。跟夏枫继续“秉烛夜谈”,把后面的计划再捋了一遍。正说到要紧的地方,伊扎突然跑出来。
他一路跪着挪到拉贾尼身边,重重吻他的脚,沙哑的喉咙发生浑浊的啜泣声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拉贾尼是从小被人吻脚吻到大的,却从没今天感到自豪,因为这是凭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感激。说道:“你父亲是个英雄,你本该早是吠舍。”
......
一夜过去,什克就从吠舍沦为首陀罗,地位一落千丈。他自己也是这般想,见着夏枫那腰弯得更厉害了。
其实他本不算坏,至少没有虐待过奴隶,也对虐待奴隶的哈特恨之入骨。只是权欲太强,又看不起女人,上窜下跳,如今终于跳“圆满”了。
邦克跟夏枫等人待他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卡布尔尔太太和艾尼小姐就不一样了。
☆、第82章【】
“叨扰,叨扰。”年轻男子朝拉贾尼行合十礼,一口文质彬彬的当地敬语用得格外标准。
印度通?
拉贾尼也因为唐轩之的缘故,对大明人堆不起笑脸,随便应付了两下。
夏枫直呼傻:笨蛋,这是位财神爷啊。她管不住脚,赶紧跑下来,藏在被拉贾尼踢坏的烂门板后面,想探听点商业秘密,如果有的话。
“姚大人,这位是拉贾尼.卡布尔,哈兹尔镇长家的三少爷。”库迦一脸自信,大方无私为大明商人介绍:“这位少爷弃暗投明,离开叛军回到我们阿克巴大帝的怀抱,是个有见识的年轻人。”
“失敬,在下姚敬隋,来自大明蜀地,很荣幸认识卡布尔少爷。”年轻男子说着微微附身恭手,又施了一个外邦礼仪。
拉贾尼看在库迦的面上,不好太冷淡,强笑道:“我未成家,叫我拉贾尼就行。”起了头他就说顺嘴了,又道:“早就听闻姚大人的威名,幸会幸会。”双手合十回礼。
夏枫暗暗分析,想必这姓姚的跟库迦关系很铁,拉贾尼这样的小虾米,库迦根本不放在眼里,并不怕被抢生意。
工人们搬货,两位客人和随从们,一起被拉贾尼请进正堂。夏枫早就潜回楼上去了,掀开头层粗木板,透过里层的地板缝,俯视正堂。
这位姚公子,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离近了看,才发现他五官挺立长得很是英俊。俊到什么程度?就是看了一眼还想再看,总是看不够的感觉,让人心生孺慕。如此俊美的男子,还不显得娘,真是难得。
说到美男子,夏枫在前世可谓早饱眼福,各种东洋西洋所见无数(电视上),不管人家是削骨是拉皮,还是因为距离美,但总给观众呈现出了完美形象。可是,放在今天,跟姚公子一比,瞬间没法看了。除非只看男明星们的封面硬照,或许可以“切磋”一下。
他的额头也光洁饱满,夏枫听人说,这种额相的人有祖荫可靠,并不用白手起家中年才能贵达。她心下不由嫉妒:人比人气死人啊。
姚公子深邃的眸子含着让人舒适的笑意,修长手指握起邦克刚刚奉上的茶碗,浅浅抿了一口,圆润有力的下巴微微一扬:“好茶,醇厚香甜。”昧心话张口即来,眉毛都不带眨一下。
姚公子温润如玉的姿态,跟他身后的随从形成鲜明对比。
那随从跪坐在门口一角,把整个房间尽收眼低,院外的情形也能了如指掌。他这是选择了一个绝佳的盯防点,表情悠然,实则外松内紧;放在膝上的一双大手骨节根根分明,边缘有厚厚的老茧......毫无疑问,肯定是个练家子。
只是,夏枫如今隐藏呼吸的功夫大有长进,清清楚楚把他打量完毕,丝毫没让他察觉到。
屋里三人正在随意寒暄,突然院外匆匆走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步伐焦急。
男人用带着蜀地方言的大明话喊道:“公子。”
姚敬隋嘴角还残留着笑意,看见这位掌柜,脸色立即转寒,顺着掌柜的话音问道:“你......难道粮食出事了!”
口音极重,夏枫认真识别才听清。她懂四川话,但是这古时的四川方言,侧重入声,听起来甚是凶恶,这种口气不像从他姚公子里的嘴里能吐出来的。
“遭扣老(了),嗦粮食卟能买卖。俄们请的本地假掌柜也被坎了老壳,全家都遭杀了,那船货全蚀(丢)啦。少当家,怪俄呀,回切(去)跟大当家自请处罚。”掌柜想到没人能懂他的土话,一急之下把底全交待了。面红耳赤,语气心急火燎,偏偏还要硬撑着不露出异态。
这可喜了夏枫,所以,会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老天,这厮竟然敢在战争中打粮食的主意!烂心脏肺,胆子真够肥的。称呼像是混黑道的,谁是他的后台?
姚敬隋或许刚一看见掌柜的神态就已猜到,确定了结果,他的反常一闪而过,平静吩咐道:“嗯,你先负责工人装货,连夜启航。”已换上标准的印度话。
转过头继续与人寒暄,定力非常。
夏枫不知道他们的船有多大,按照坎普尔段恒河的水位,承载三百料的商船轻轻松松。也就是大概一百公吨满载排水量的大船。想他一“巨商”提着脑袋干上这么一回,怎么也得装满吧。损失如此严重,竟然还能泰然处之。
夏枫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脑子里只冒出几个字:特么真有钱。
从现在起,姚公子,你就是我的目标,我要把你比下去。但肯定比你有道德,圣人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发战争财的事情,我是下不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