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荣幸,千万别怠慢啊。”
寄水族还需要冥尊庇护,此时闹开未免让诃那为难。柳梢到底是忍住了怒气,丢给他们几株寻常灵草,小鬼们欢喜地告辞离去。
两个寄水妖看着她,年长的那个躬身作礼,声音含着寄水族所有的独特魅力:“不知魔尊寻上蔽族,是为何事?”
柳梢沉默半晌,道:“诃那呢?我要见他。”
妖君白衣一出,“诃那”此名久已不用,两个寄水妖对视了眼,没有动。
柳梢当他们没听懂,忙道:“就是白衣,我要见妖君白衣。”
两个寄水妖迟疑了下,年长的那个道:“我们这便去通报,有劳尊驾在此等候。”
“多谢你们。”柳梢朝他们弯了弯腰。
两寄水妖哪敢受礼,慌忙退开,遁水而去。
柳梢望着被激起的水花,没有忽略他们眼中隐藏的那丝冷淡与憎恶,对于害了妖君白衣、害全族落到如此境地的魔尊,他们怎么会有好感?
在强者之路上挣扎的种族,因妖君白衣而荣耀,也因妖君白衣而招致厄运,落到受鬼族欺凌的境地。骄傲不在,尊严不在,余下的,只有偷生的卑微。
原来,这就是寄水族以前的生活吗?
柳梢低头。
半晌,水声起,年长的那个寄水妖独自回来,仍是恭敬地作礼道:“白衣王要闭关修炼,不见外客,请尊驾回去吧。”
不见吗?柳梢怔怔地望着前方。
他是寄水族的希望,这个希望却被她毁去。亲眼看到族人的处境,他还是会难过,会后悔,更会怨怪她吧?
不,他能放过害他性命的鹰如,又怎么会怪她?他只是不能原谅他自己,所以选择回避。
嗯,没有理由生他的气。
“尊驾若无事……”那寄水妖试探。
柳梢将眼中湿意逼回,“哦”了声:“没空就算了,还要有劳你跑一趟,我想见洛宁。”
这次寄水妖回去没多久,洛宁就出来了,陪同护送她的还有两名寄水妖,见到柳梢,他们自行停在远处。
洛宁还是穿着阿浮君的水绒披风,魂伤痊愈,气色比之前好得多,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冷静,还有一丝浅淡的忧伤,当初那个快乐鲜活的精灵,早已变成一抹遥远的影子。
这就是离开仙界的变化吗?小公主始终会长大。柳梢看得有点恍惚。
“师姐。”洛宁快步走上前,厚重的披风下摆荡起海水。
柳梢将她拖到旁边:“诃那他还好吧?”
洛宁垂眸:“嗯,这段时间他都不能出来见你。”
柳梢松了口气,怅然。
他们还是责怪他了吧?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的付出是值得的,自己会给他们最大的回报。
收拾心情,柳梢拉起洛宁:“现在百妖陵撤兵了,你不用留在这儿了,跟我回魔宫吧。”
洛宁忙道:“师姐,我暂且还不打算走。”
柳梢疑惑:“为什么?”
“没,”洛宁含糊地道,“听说如今师姐有尸魔石兰相助,暂且也用不着我,我在这里也很安全。”
“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柳梢沉默了下,“这些小鬼很是可恶,要是欺负你……”
洛宁道:“不会了,我是仙门弟子,他们很客气的。”
柳梢瞧了她半晌,道:“你不想走?”
洛宁有点心虚:“我就是想过些日子再走。”
“洛宁!”
“啊?”
“阿浮君心眼很坏的。”
洛宁微微脸红,又忙摇头:“他不是。”
失去庇护的公主,遇上了妖王。
原来,有人与哥哥一样的优秀,一样的承担着沉重的责任,却又那么不同。洛歌是高高在上的“名门少爷”,天生集万千光芒于一身,出色得让人不得不记住他;阿浮君没有这种锋芒,他只是小小寄水族妖王,族民千万年来饱受欺凌,他唯有隐忍,为谋求种族生存之地而费尽心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近于冷酷,这种男人的隐忍的魅力,单纯的少女又怎能不被吸引呢?
柳梢清楚这种迷恋的后果,担忧,而且她有种直觉,阿浮君也会跟那个人一样,于是她急了:“你傻了吗!阿浮君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你好,你要喜欢也得换个人啊!”
“师姐你说什么呢!”洛宁涨红脸,慌得捂住她的嘴,“我没有!”
柳梢鼻子里哼了声,拉开她的手:“那你怎么不走?食心魔又不在这里!”
洛宁躲避她的视线:“我只是……想帮寄水族。”
柳梢见她这模样早明白了大半,撇嘴:“你哄谁呢!有诃那和阿浮君在,你能帮什么,再说阿浮君比你聪明多了,你是没见过他的手段,哼,不止诡计多端,还心狠手辣,你别上当了!”
洛宁小声反驳:“我说了不是那样……”
因为洛歌的缘故,柳梢真心害怕她出事,拖起她就要走:“我不管,现在我是你师姐,你就要听我的!”
“师姐!”洛宁挣扎,央求。
柳梢理直气壮地道:“你凭什么留,啊?你又不是寄水族,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反而拖累他们!”
洛宁竟也任性起来:“我不会的,我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