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情愿地嘟了嘟嘴,伸手摘下头顶那片草叶丢过来。
草叶碧绿沁凉,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柳梢接在手里便知是好东西,看来饶它一命,小东西还知道感恩,这草叶虽然比不上草心,但肯定也对洛宁有好处。柳梢不由欢喜地道:“谢谢你。”
小草灵闻言,这才咧嘴笑了。
柳梢望望头顶气流:“要送你回去吗?”
小草灵不答,飞快地跳上石梯。
它自有上登天道的办法?柳梢放了心,正欲挥手道别,却感觉四周空气波动有些特别,她连忙转脸看。
小草灵也停下来,满脸好奇之色。
远处的狂风中出现了许多人影,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他们正朝这边走来,动作缓慢而僵硬,很远就能感觉到那特殊的死气。
鬼尸!柳梢认出来,惊疑不已。这事也太凑巧了,尸魔石兰怎么会跑来这里?
猛然间,头顶传来稚嫩的惊叫!
一道红光自眼前遁走,石梯上的小草灵已经不见了。
尸魔石兰始终是食心魔的帮凶,食心魔灵体受洛歌重创,他也需要治疗魂伤!草灵之心就是他的良药!小草灵危险!
“站住!”柳梢变色,御风直追过去。
月匆匆自风中走出来,朝那个方向前行两步,又停住。
蓝叱的小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失去预知能力,你也不能避免意外。”
“一个意外,可能会引来更大的圈套。”他回答。
“这是来自天地的警告,”蓝叱指着虚空,“整个契机是你亲手制造,而她是最重要的部分,迄今为止,你过多插手了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死了,就意味着我的计划彻底失败。”
“何况她还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忍心。”
“蓝叱,你想的太多了。”
“是你受他的影响太深,我感到很可笑,”蓝叱嘲讽,“聪明的主人,你这么熟悉规则的漏洞,肯定不会亲自出手,打算找谁来救呢?卢笙?”
“聪明主人的想法,愚蠢的你怎么知道。”
。
数十剑影带着清风从黑沼泽上掠过,离去没多久,又有几阵黑风穿过黑沼泽,落地化为人形,正是魔宫卢笙未旭等人。
“大荒果然名不虚传,寻常人寸步难行,”一名魔将看看身后那片寻常的沼泽,边拭汗,边怀疑地道,“她受了重伤还进来,岂不等于自寻死路?”
未旭倒是神色轻松,看着远处漫不经心地道:“会不会消息有误?”
笈中道开口:“她跟洛歌来过,熟悉地势,这种地方对她来说反而安全。”
未旭不赞同:“我看,她更可能躲在妖界……”
“白衣忙着跟百妖陵打,自顾不暇,这种时候收留她等于惹麻烦,”卢笙冷笑,截口道,“何况,你们都看到那些人是谁了,仙门赶来大荒,除了为她,没有其他理由。”
“说的也是。”未旭没再反驳,又看了远处的仙云一眼。
尖锐眉眼迸发冷芒,卢笙道:“必须抢在食心魔之前找到她。”
。
王者之战,寸土必争,妖界龙血河周围已经是遍地疮痍,青烟处处,焦尸残肢都无人收拾了。然而就在这片气候炎热的土地上,却出现了一座寒冰凝成的行宫。行宫由上百朵斗大的冰莲托起,熏风吹过雕花的冰壁,还会掀起阵阵雪片。
行宫内的高阶上,有人站在王座之后,手扶莲花椅背。
淡蓝色的战袍闪着寒光,身后雪白的披风与长长的雪发融为一体,为柔美的脸添了许多英气。
面前王座象征着妖界至高君权,还有,寄水妙音族的荣耀。
然而这个虚假的荣耀光环,又能为寄水族带来什么?永远的禁锢,不灭的诅咒,寄水族的未来只能靠荣耀来支撑?
那人的话是否真的可信?
腕间淡蓝色的链子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他断然收回手,转身走下冰阶。
“主君要去哪里?”清冷的声音。
他停住:“阿浮。”
阿浮君踏冰上前:“主君想去哪里?”
白衣亦皱眉:“你瞒着我与她见面。”
阿浮君道:“主君不也派人监视我?”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白衣叹了口气,美眸却光华闪闪,“你知道我在关心什么,她敢发魔誓,会不会……”
“魔誓不代表什么,不怕死的人仙门多的是,”阿浮君打断他,“此战绝不能退,主君就算不为寄水族,也要为跟着你征战的这些部下着想,他们都十分敬重主君。”
白衣沉默片刻,道:“稍后我会外出巡视,安抚军心,你去准备吧。”
阿浮君半跪领命,退下。
白衣慢步踱回高阶,在王座上坐了会儿,突然抬手召来只寄水妖,交给他一个玉盒:“尽快交到阿浮君手上。”
深沉的妖王了解兄长,也同样被兄长所了解。
眼看寄水妖领命而去,白衣起身,化为一阵风雪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