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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路的时候,倒是看不出来脚是跛的。
他的脚,他不愿提,大概是在国外受的伤吧。
沈木星又想起了李蓉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到底经历了多么磨难。
严熙光坐进车里,咳嗽一声,问她:“饿了吧?”
“有点。”
“吃饭去,想吃什么?”
史磊也坐了进来:“沈小姐不介意我做电灯泡吧?”
“当然不。”
车子开动,史磊打电话让秘书定了吃饭的地方。
沈木星看了看严熙光,严熙光咳嗽一声,问:“怎么了?”
“没事。”
车子开到红绿灯路口等灯的时候,沈木星把自己的包拉开了,拿出一盒药来给他:“喏,一会儿记得吃。”
严熙光接过她手里的药,看了看,目光忽然亮了几分:“感冒药,你买的?”
沈木星点点头:“嗯,我刚才太无聊……刚好这里有一家药店。”
严熙光注视了她两秒,沈木星也看他。
“谢谢。”
“谢什么,你咳嗽好几天了吧?不吃药你想上天啊?”
史磊转过头来,看看两个人挑挑眉:“你们俩不要虐狗好吗?”
沈木星笑笑,心说这深圳有多少姑娘把你当老公呢,你还算单身狗?
但沈木星没开这个玩笑,她和史磊还并不熟。
严熙光握着那盒药,左看看右看看,打开了,捏着锡纸板往出扣药片,沈木星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
“给你水。”
严熙光接过她手里的那半瓶水,凝视着她,笑了。
三个人去一家日本餐厅吃得日式料理,史磊讲究排场,弄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包间。
他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能说会道,从不冷场,沈木星也是做市场的两个人相谈甚欢,严熙光不爱说话,就坐在沈木星身边给她夹菜。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打动了卡塞尼洛大师的呀?”
“那个老头,固执的很,在严熙光出现之前,他已经宣布不再收学生了。”史磊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狡猾:“他不收徒弟,整个那不勒斯也不会有人愿意收偷渡客做徒弟,不过我和严一个有脑子,一个有手艺,还怕吃不上饭?”
史磊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和严熙光在国外打拼的经过:“那时候我买了一批布料,严负责来做,我负责销售,我们俩就在他那个小破阁楼里临时组建了一个黑作坊,西装样式专门仿照街面上最流行的样子去做,我们的衣服做工好,价格还便宜,那叫一个高仿,生意越来越好,什么样子流行,严就做什么。”
沈木星惊讶得看向严熙光,严熙光低头腼腆的笑了。
他大概对那个时候为了谋生不择手段而感到汗颜。
史磊说:“终于有一天,我们仿着仿着就仿到了卡塞尼洛大师头上。大师有个重要客户去定做衣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客户的助理穿得那身西装是店里的新款,样式和设计是一样的,却还带着垫肩。”
严熙光低声对她解释道:“那不勒斯的西装是不用垫肩的,他们有挂袖的手艺,无垫肩的西装更灵活轻便,那时候我还不会这种手艺。”
“哦,那后来呢?”沈木星听得津津有味。
史磊狡猾的笑:“那老头竟然拿着那件西装,亲自上门找到了我们。他问严熙光说,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
沈木星笑,用手肘戳了戳严熙光:“哇!那你怎么回答的?是不是激动地想要磕头拜师了?”
严熙光摊摊手:“我说我没有学费。”
史磊哈哈大笑:“对,我把严说得话翻译给他听,那老头就摇了摇头。”
卡塞尼洛大师思索几秒,突然看向严熙光脖子上挂着的那两枚金耳环。
“就用那个做学费,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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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深圳夜晚,安静了许多。
严熙光牵着沈木星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妈妈留给你的戒指就这么抵学费了?”
“抵了。”
“那你回国之后你师父有没有还给你?”
“没有。留在意大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