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妈,你说什么呢,我和夏成只是好朋友而已...”
“哎呀行了行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那点小心思老妈还不知道吗?快梳头洗脸吃馄饨!哎呦你这屋子怎么祸害得这样乱,以后嫁到了婆家去可怎么办...”
似乎每一个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将来当不好别人的老婆和儿媳。
母亲扫着地,跟她闲聊。
“夏成妈妈说明天在家涮火锅,叫你过去吃。”
“火锅吗?太好了!”沈木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那样轻松了:“是因为明天夏成回来吧?”
“对呀,明天夏成从杭州回来,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她兴致不高的说。
母亲转过头来,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什么了一样,欲言又止,又转回身收拾起来。
母亲道:“夏成妈妈说,夏成明天要带一个女同学回家,女同学牙齿坏掉了,要到夏爸爸的诊所来堵一堵。”
“哦...”
母亲冷笑一声:“听说是个东北女孩儿,夏妈妈急坏了。将来你弟弟要是讨老婆,除了温州的,外地的一概不能讨!”
沈木星撇撇嘴:“还说你是新时代女性。”
在母亲这一代人的思想里,温州男人就要娶个温州媳妇。
母亲回头,不耐烦的看看她披头散发的邋遢样子,说:“你去我钱包里拿五十块,到小裁的店里买一身新裙子,小裁做的裙子没得比,镇上的女孩子都爱穿,你也弄一身去,不要总是穿得像个小孩子。”
22
“我妈说我总是穿得像个小孩子。”
沈木星站在裁缝铺的衣架前,葱段一般的年轻手指滑动在一件一件成衣上,欣赏着这里每一件经由他手做出来的衣裳,就像是审视着他漂亮的情人们,自言自语道。
老裁缝在楼上收拾屋子,不时发出几声抱怨,大概每个父母在给子女收拾房间的时候,都少不了数落两句。
严熙光弓着身子在木案前与他的布料们交流着,画粉随着尺子的固定而落下一条条白线,熟练而利落,他认真做活的时候额前的头发会在脸上打下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像是这世上最精心的手艺人裁剪而出,特别好看。
沈木星看哪一件都好看,犯了选择恐惧症,渐渐失去了耐心:“挑一件衣服好难啊,我妈嘱咐我一定要买一件最漂亮的。”
“有亲戚要来?”他竟然听到了她说话,随口问。
“不是啦...”她回答一半,就被楼上老裁缝的声音打断了。
“小光,你怎么把苹果放到抽屉里?已经烂成泥了!”
严熙光的眼中闪过一抹促狭,抬头用方言对父亲说道:“爸,我忘记了!”
沈木星全都听在耳里,心中忽然一动。因为她想起了一个月前和他分开之后,自己的那个苹果也放了好几天没舍得吃。
严熙光继续做活,在刚才已经划过的一道线上又划了一道,划得有点偏,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沈木星背着手在他周围踱步,走来走去又在他身边停下,低下头去看他,故意问道:“不会是上次我给你的苹果你没有吃吧?”
严熙光头也没抬:“我不爱吃苹果。”
“不爱吃就给别人吃呗!何必等它烂掉嘛...”她的嘴角忽然浮现起一抹得意的笑来,怎么样都掩饰不住。
严熙光站直身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衣架上的成衣,板着脸问:“你挑中了哪件?”
沈木星的笑容收了收,怎么忽然觉得他像是生气了一样?
“没挑完呢,我妈妈说要挑一件好看的。”
“见亲戚?”话题又回到了刚才。
沈木星本来没想说,现在忽然又想说了:“明天夏成要从杭州回来,夏妈妈让我去家里吃火锅,我妈让我挑一身漂亮的衣裳...她说你这里的好看,那我就来喽!”
严熙光并没有什么表情,又弓身去做活了。
沈木星撅起嘴,重新走到架子前挑来选去。
不是这衣服挑不出,她只是单纯的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片刻后,沈木星听到严熙光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头,他就已经走到她的背后,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膀,提醒她转过来。
“嗯?”她转身看他。
“这里没有。”严熙光将颈上搭着的皮尺抽下来,贴到了她的身上,淡淡的说。
“没有?”沈木星很自然的在他的动作下伸直双臂。
“最好看的要量身定做。”他说。
沈木星转过去,他的手臂从后面环过来,皮尺在她的腰上围了一圈。
“为什么一定要是定做的才是最好看的呢?”她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人问道:“我以前买衣服,只要买m号的就可以了,穿上也很好看也很舒服呀?”
“你以后会知道的。”他说。
“以后?长大以后吗?啊不对,我现在就已经长大了,要不是复读一年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