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沈铎寒走到桌前,将手中提的食盒拎到桌上,打开来,取出里面的茶水和米粥,神色淡淡,“你素来有早起的习惯,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萧乙却是不动。
“怎么了,伤口还疼?”沈铎寒抬眸,视线落到萧乙脸颊上,再一路下滑,落到那双仍旧发白的唇上。
那双唇,此刻正倔强地抿着。
只见萧乙头垂得更低,声音也低:“属下有罪,属下知错,属下受不起七爷这般对待。”
这番话,让沈铎寒轻声叹息:“萧乙,我说过,你在我面前不必这般。”他将萧乙按到桌旁坐下,“你无罪,亦无错。我也只是如从前那般待你,你受得起。”
如从前那般……待你。
萧乙把七爷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即便七爷只字不提前一晚的事,萧乙也不会再追问其他。
有那句“你受得起”,就足够了。
过了辰时,使臣团便出发赶路。
白辞安手下折了两名金绶带,原本提议在此客栈再住一晚,查出真凶,却被肃亲王找出已然“伏诛”的黑衣人尸体,并将一切都归咎到这黑衣刺客头上。
在此出使西辽的节骨眼上,白辞安即便心中再如何起疑,也奈何不了肃亲王压阵,只得跟着使臣团出发。
春雨卷来寒凉,天地间似被烟沙笼罩,雾霾霾,灰蒙蒙,看什么都不真切。
使臣团前进的速度相较前几日有所放缓,而萧乙的警觉心却提到最高。他虽不知七爷口中的云翎军团是何,但就昨夜他同黑衣人出手过招,以及有人暗中埋伏放箭来看,他们一行人,处境不容乐观。
对方的人数众多,身手不凡,真要在这种天气对上,一切就都说不准了。
也许是他太过警惕,引起了白辞安的注意。
在经过一处山坡时,白辞安驾马行到萧乙的马匹内侧,开口问道:“萧侍从似乎脸色不太好,是昨夜春风一度没睡好,还是因为,身上有伤呐!”
尾音刚落,只见一支利箭穿破雨帘射来,随后一声马匹惨烈嘶鸣,打破了清晨雨路的寂静。
“有刺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侍卫纷纷拔剑,做出防御姿势,然而箭如雨下,发自暗处,一时间,几人中箭到底,惨叫声交错响起。
而白辞安一人一马将萧乙困在山崖边上,进退两难。
萧乙顾不得自己,连忙看向前方的七爷,雨雾朦胧,他难得的看到七爷拔出随身带着的那柄剑,顿时,从四周跃出一小波白衣人,加入防御的阵营。
那白衣人个个白布蒙面,武功极为高强,剑花翻转间,已然将一切利箭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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