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正盘腿坐在软榻上,一脸无聊的颜色,只有看到宋离的时候那双眼睛才亮了一下,他明白如何取信一个人要如何表现。
“朕已经好多了,这药不要再送了,你坐,上次你讲到我父皇驾崩着你与王和保为顾命大臣,朕病了这些日子怎么不见王首辅进宫请安?”
他这几天确实一直在等着见这位首辅大人,但是十天过去了,人家愣是面都没露,能做首辅必定是仕林出身,最重君臣之礼,就算是首辅权重,小皇帝没有权威,但是也不会如此荒废礼法。
提起王和保宋离的神色微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光正落在李崇面上:
“王首辅的母亲去世,按大梁律例,在朝为官者需解职回祖籍为母丁忧三年,不过陛下以年幼仰赖王卿辅导为由,着王首辅以月代年,令其夺情留任,算算日子近日就该回京了。”
周炔闻言都愣了一下,夺情在明朝的时候倒是出现过几次,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万历五年张居正父亲去世,万历皇帝便以国事为重为由下令夺情。
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明朝,此举还引来了朝中御史的参奏,最后是万历皇帝打了板子才消停下来。
万历是真心想留张居正,但是这个原主李崇呢?他是真心想留王和保,还是迫于无奈呢?这个王和保会是大梁朝的张居正吗?
宋离的目光不离李崇,将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
“夺情可合规制?朝中可有人参奏?”
“夺情虽情有可原,但是毕竟有违孝道,御史的奏本放满了半个桌案,不过国情大于私情,陛下仰赖首辅,朝臣亦能理解。”
宋离的面上不见半分不满,一番话说的极为漂亮,只是这其中软刺周炔如何能听不懂。
他如今也看出来了,在王和保和宋离之间,这原主多半是更偏向王和保的,不过那摆满了半个桌子的奏本,呵,恐怕这写奏本的就是宋离的人。
不过这件事儿倒了让他对自己的处境多了两分乐观,这小皇帝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毕竟还是皇帝,他能驳了宋离一派的上奏,留下王和保,就说明他是可以在这二人之间逢源利用的。
这王和保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没见过,不过根据眼前的情势分析,朝中两派,宋离和孟太后明显不和,所以王和保作为仕林出身的当朝首辅,以太后为尊倒是说得过去的。
这个王和保是不是太后的人还需要验证,但是眼下稳住宋离才是要紧的。
他一下扯住了宋离的衣袖:
“可是朕不记得了,王首辅为人如何?可和善?”
他现在就是一个无依无靠,又失忆了的小皇帝,对这个身份周炔入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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