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教诲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那一刻,这个奶娘突然生出了久违的愧疚。
她开始带着明疏影四处寻医,盼着能够医好这孩子的眼睛。可是,每当回府后见到那始终待她疏离的明家长子,又终日对着少女那张愈发肖似其生母的漂亮脸蛋,她心下的内疚又会被怨怒蚕食。
就是在这等反反复复的折磨下,她变得疯狂而无法自控。
那天,她分明亲眼看见了那个将要去伤害明疏影的外男,却冷冷地勾着唇角,选择了放纵。
终于,那个让她无数次陷入煎熬的姑娘死了。
而她,也在同她苦恋了一生的男人进行了一次对话后,彻头彻尾地疯了。
“这些,是我结合她的自言自语……以及命人前去调查的结果,所得出的结论。你若不信,我可以……”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君宁天注视着明疏影的脸色,戛然而止,“疏影。”
被呼唤的女子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
她也想不信,可是,男子的话已经成功助她挖出了深埋已久的回忆。
为什么,奶娘偶尔会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她;为什么,好几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会被突然惊醒,然后目睹正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奶娘;为什么,奶娘极少在她面前提起母亲,即便偶尔提及,也是神情古怪……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因缘,只是彼时的她,尚毫无察觉。
如今,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打算怎么做?”见其眼中已再无震惊之色,君宁天心知她已然冷静下来,便开口征询她的意见。
明疏影垂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开启朱唇。
“找个大夫,好好替她医治吧。”
君宁天默了默。
那句到了嘴边的“她是亲手害你失明又间接害你殒命的凶手”,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好。”
这一天,明疏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以至于之后接连数日的早朝时分,她都频繁地走神、出错。群臣不解,却又不好随便张嘴询问,便皆是将探究的目光转移到摄政王的脸上。
君宁天也是破天荒地感到束手无策。
他知道,那个奶娘对明疏影而言有多重要,也知道,距离她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一日,恐怕还有些时候。
不过,他愿意等。
他相信,他看中的女子,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就被挫折打倒的人。
话虽如此,是日,当忽然听闻女帝竟在寝宫里喝醉酒的消息,他还是急得立马赶了过去。
风风火火踏入一国之君的寝殿大门,饶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的摄政王,也不免傻了眼。
“皇上!皇上您下来啊!”
“皇上!皇上!”
“皇上危险啊皇上!”
她居然爬到屋顶上去了!
那一瞬,君宁天简直目瞪口呆。所幸他还是及时回过神来,二话不说便飞身上了屋檐,顺便……把企图接近女子的侍卫楚聂给赶了下去。
楚聂心不甘、情不愿地纵身跃下,抬头双眉紧锁地望着屋顶上的主子。
“唔?摄政王你也来了……呵呵,好热闹……”
似乎是头一回目睹了明疏影酒后失态的模样,君宁天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站在那儿别动,等我过去。”
他只得沉声关照着,作势就要抬脚靠过去。
“别过来!不许过来。”岂料女子闻言却是蓦地把脸一拉,还伸手阻止了他的脚步,“朕一个人在这儿待得舒服,你们谁也不准打扰朕的雅兴。”
“……”一番煞有其事的胡言乱语,听得男人眉角直跳。
偏生这个时候,说完这话的一国之君还冷不丁在屋顶上左右摇摆起来,吓得底下人个个大惊失色。
好在君宁天眼疾手快地冲了过去,一把摸到了女子柔软的腰肢,将她径直揽入怀中。
可惜,温软香玉入怀,却未有叫他心猿意马。
“你干什么?!放开我!唔唔……放开我!”女子胡乱踢打着,甚至一巴掌甩到了君宁天的脸上,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堂堂摄政王大人何时被人打过耳刮子?因此,他当场就黑了脸。
“统统退下!”君宁天眸光一转,冷声朝着屋檐下的那群人下了命令。
众人闻令虽有迟疑,但到底还是照办了。
“唔——放开我,君宁天你放开我!”与此同时,被桎梏在胸前的女子仍在不安分地扭动。
君宁天拉长了脸,低头看她。
很好,还知道他是谁。
皮笑肉不笑的男人冷不防倾身向下,毫无预兆地封住了女子红润的玉唇。
濡湿的舌头席卷而入,搅得明疏影不由打了个激灵。
他做什么……他在做什么?!
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几经挣扎之下,女子总算得以正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