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是这么一个有情趣的人呢!
这样想着,明疏影登时笑弯了嘴角。
“这么说,朕要当姨母了?!”
十公主微笑颔首。
“太好了!朕好开心啊!”
“嗯,臣妹也是。”
姐妹俩一个满脸都是将为人母的慈爱,一个满心皆是由衷的祝福,连在房里伺候的冬苓也是眉目含笑,倒是陪嫁至刑府的侍女夏荷,紧锁着眉头不说话。
冬苓无意间瞥见了她的脸色,心下虽有不解,却也碍于主子们悉数在场,不好直接发问,只暗自思忖着,是不是夏荷认为自己没照顾好主子,连主子怀了身孕都后知后觉,所以心里头自责不已?
这个时候,少女无法未卜先知,她的猜测不久便以一种惊人的方式被彻底推翻。
小半个时辰后,刑家的前厅里已然摆好了一桌美味佳肴。十公主在侍女夏荷的搀扶下,与明疏影一前一后入了席。君宁天第三个入座,而后是刑家夫妇和刑家长子,最后还有两个六岁大的小娃娃。
意外瞧见了一对容貌相似的孩子,明疏影当即便猜出,他们乃是刑家的龙凤胎。接受了这对双生子有模有样的行礼,她险些生出了一种上前捏一捏小脸的冲动。
这个年纪的小娃娃总能讨她喜欢,要不是有太多人在场,她真的要跑去同他们玩耍了。
按捺住跟孩子们打成一片的欲望,女子只能坐在他们的对面,朝他俩一个劲儿地微笑。两个小娃娃也没见过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是以也忍不住眼珠不错地盯着她瞧。
嗷——眼睛好大,脸好圆,好可爱!
有些忍耐不住的女子灵机一动,仗着自己是个傻子,直截了当地张开了嘴。
“刑爱卿,朕可以让他们坐到朕的身边来吗?”
本来,一国之君开口要谁坐她边上,那就该谁坐她边上,奈何饭桌上还有个不苟言笑的摄政王,这便一下子成了个难题。
“这……”刑家老爷虽在官场上刚正不阿,但在这种场合下,他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摄政王的面子的。
迟疑着看向皇帝身边的冷面阎王,他见男子面沉如水、目不斜视,一时间也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是啊,他当然不可能想到,被嫌弃了的摄政王这会儿正不高兴呢。
知道皇帝喜欢小孩子,却不晓得她竟喜欢到了这个地步——宫里的十四公主还不够她逗弄,一看到小娃娃就禁不住两眼放光,真真是没有一国之君应有的威仪。
此情此景下,摄政王大人完全忘记了,一个公认的傻子皇帝,本就谈不上所谓的“天子威仪”。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明疏影心知,这一切都是摄政王强大的气势所致。于是,作为“无事生非”的“傻皇帝”,她旋即侧过脑袋,煞有其事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
“摄政王摄政王,你就跟他们换个座位嘛!”
君宁天冷着脸看她。
“要不,刑夫人,朕跟你换个座位?”
刑夫人惶恐不已。
明疏影急了,站起身来,刚要有所作为,就一不留神令臂上的披帛带倒了面前的酒盅。
白瓷酒盅应声倒下,洒出了一滩酒水。明疏影不由心下一沉,刚要下意识地将它扶起来,伸出的右手就被身旁的男子一把抓住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自是叫女子一怔,她蓦地注目于冷不丁攥住其手腕的男子,却发现他的一双凤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卧倒的酒盅。
明疏影察觉到不对劲,立马低眉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流淌在桌面上的酒水,居然冒起了白色的泡沫!
酒中有毒!?
☆、乱作一团
明疏影瞠目结舌之际,席间的刑家人业已相继发现了那骇人的一幕——继而大惊失色。
“啊——”
身为长媳的十公主更是禁不住惊呼出声,紧接着,以刑家老爷为首的一家人就蓦地站起身来,俯首不起。
“皇上——”
明疏影双目圆睁着看向一家之主,却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品贵重的朝廷命官,会作出弑君犯上之事。
对,不可能,不可能是刑家人干的。纵然一个凶手再这么愚蠢,也不会蠢到在自个儿家毒杀一国之君!
“刑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脑中思绪流转之时,君宁天业已开始兴师问罪。
“回摄政王!下官是清白的!”刑家老爷也是快要六神无主,他做梦也想不到,皇上同摄政王第一次到他府上用膳,竟就发生了这等足以要了他全家性命的祸事!
“清白?酒水是你家伙房备的,你自称清白,谁人能信?!”君宁天面若冰霜地反问,未等对方作答,便径自抬眼望向屋外,“来人——”
一群面无表情的侍卫很快鱼贯而入。
明疏影觉得,她不说话不行了。
“摄政王!”“摄政王!”
然而叫她始料未及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却于同一时刻冒了出来。
明疏影转了脖子,凝眸于跪在身侧的十公主,见她脸色煞白,忽然就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十妹妹,十妹妹你先起来!”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公布女子怀孕的消息,只得先亲自将她扶了起来,生怕她一慌再一跪,会动了胎气。
“皇上!臣妹的家人不会谋害皇上!”如梦初醒的十公主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猛一下拉住了女子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