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若是我平安到了京城,你和表妹也就没事,若不能,想来也不那么好。这事我觉着还是就你和舅父知道就好,至于表妹嘛,这一路就少说话了。”
小周氏心下一沉,嘴上却道:“自然。”
郑城月笑:“舅母,这件事就靠你了。”
小周氏勉强一笑:“你说话算话才好。”
郑城月看她一眼,“自然。”
一边的姜慧根本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药被喂到自己嘴里。想要开口问句这是什么药,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力气,张口,声音沙哑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眼泪止不住,望向母亲。
小周氏过来,轻声:“会好的,会好的。”
姜慧倒了下去。
一日后,姜正炀的消息很快散了回去。而姜家也带着棺材启程回了京城。
小周氏看了看这一行人,心下生出几分苦涩,姜慧已经几日不尽水了。心下越发气恨郑城月,然而这恨却也比不上性命的重要。
姜正炀自知道后,沉默了半日,才对小周氏道:“你安分些。”
一家三口竟然被一个妇人算计了去,姜正炀心下冷笑。然而到底心中有事,在没有弄清楚郑城月到底知晓他的何种事之前,他必须得能沉得下来。
楚家夫人和少夫人死了的消息,从西洲传到了京城,像是一阵风一般,只用了一月,晋国大小州城无不知晓。
而在京城,当姜阁老听到这消息时,始终儒雅精神的模样终于有了悲切。那个他没见过的外孙媳妇也就罢了,只是自己的女儿。
那个自幼便十分懂事的女儿。
“父亲,这消息要给母亲送去吗?”大儿子姜正执问道。
姜阁老抬眼,起身:“明日上折子,就说我病了。如今朝中是五皇子做主,你我就坐观其变吧。”
这是要让姜家安静下来。姜正执低头应了一声。
姜阁老看他:“管好你几个兄弟们。”
知道自己儿子有野心,如今乱世已出,姜家虽然站了队,到底还是不能冲在前面。
姜正执道:“我明白。但是父亲,如今齐王在燕州,难道朝中真打算求和?”
姜阁老道:“三皇子不会去谈判,但是青云骑从北往南,如今恐怕已经要到梧州了。你该知道控制了梧州,则往南直达就是京城,往东可去云州。燕州在京城的南面。”
自古梧州就是要塞,更不说那还有云湖,天下富硕之地。这青云骑在一片乱军中若是取得了梧州,那就成了三足鼎立之势。这是齐王和朝廷都不愿意看到的,而至今关于青云骑首领的身份........
那般奇诡的打法,只在史书上看到。不过,这也并非没见过,至少,至少…….
姜阁老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心里却隐隐生出了几分担忧。
姜正执知道父亲的意思,不过却没能想那么多,“父亲的意思是,若是齐王和朝廷再不停下来,恐怕果子就要被青云骑窃取了。所以燕王可能会去谈判。”
自楚然之事出了,三皇子被禁府中。直到齐王谋反,三皇子云慕被封燕王,如今的监国太子令其去谈判。燕王装病不出。
事态一直很焦灼,京中各种声音,但到底主和胜过了主战,至少和齐王的战争便是如此。虽然齐王准备了多年,但朝廷对此也准备了很多年,这是一个可以相抗衡的对手,若不是齐王反了的时机出其不意,京城也不会如此被动。而青云骑却并非如此。
对一个大家不了解的对手,当然要直接灭掉。而这其中赵家的态度却令人难以捉摸,赵家以前是四皇子一派,但是自四皇子不行后,赵家却反常得没有闹起来。这次和齐王的事,赵家一直主战,而曾家赵家和齐王的关系是很不错的。
赵家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
“姜家如今要做的就是低下头。”姜阁老再次强调,他心中的疑团越来越重,可是楚然当时确实是死在了五皇子府外。
姜正执低声应了。
姜阁老这才起身往冰心院去,那是裴氏的院子。
裴氏在小佛堂中礼佛,听了身边人说姜阁老来了,也不过是嗯了一句。
过了一炷香,裴氏这才走了出去。
姜阁老见到她,半响,才道:“我知道你的气还没消。但是你该知道姜家才是我要保的。”
裴氏冷眼看他,并不答话。
姜阁老无法,自楚之望和楚然死后,裴氏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无法,只得开口:“丽娘病逝了。”
几句话说完,即便他已经习惯了冰冷,但是如这样,这厅里没有一丝活气,连呼吸都似乎能听见,他还是有几分不自在,抬眼望向裴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裴氏干扁的声音,“你为了你的儿子害死了我的女儿。”
姜阁老心中难受,听了这话,只得轻声,“我对不起丽娘。但是…….”
整个姜家都在他手上,他怎忍心。
“姜士亭,以后你也不必来了,我至死都不会见你。”裴氏站了起来,不过瞬间,她已经从一个雍容富贵的夫人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姜士亭想要开口,到底还是慢慢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