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电影节。粉丝们无不翘首以盼,虽然业内对《离人赋》拿奖的期望不高,可是至少有这个名额不是?还能看到自己爱豆刷颜值,何乐而不为?而刚刚杀青的《荆棘与玫瑰》也在进行紧张的后期制作,宣传海报已经贴出,季千夏前后变化太过巨大,从一个村姑演变成一个都市丽人,其中的艰辛苦楚,自然是大家好奇的。虽然李闪的电影一向比较“现实”,说真的卖座的不多,可是看这次粉丝回应的架势,基本上可以期待一下票房打破李闪自己的记录了。
粉丝们被这应接不暇的作品感染得幸福无比,澄天还发表声明,由季千夏主演的都市爱情喜剧正在紧张的筹备中,卖了个关子其他信息却什么都没有说,把秋千们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而此时,季千夏正在阳春三月的魔都拍摄她第一部主演的电视剧《虐哭女神的一百种方法》。
盛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卸妆,在凤凰城晒黑的皮肤已经重新白回来,脸上的皮肤甚至比之前更白——有种病态的意味。
“我每天都去看千秋,和他说话,你放心。”电话里盛宴的声音带着即便隔着千山万里也轻易能感受到的关切。
“嗯,不要太辛苦了。”季千夏知道盛宴不喜欢她说谢谢,便强忍着没有说。她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起身的时候竟有些晕眩。扶着墙壁站稳身体,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化妆的样子。
双眼凹陷,眼底带着一抹青痕。
明明有按时休息,自己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来。她可以对秦燕担心的目光视而不见,也可以对盛宴话语里对她的担忧假装听不出来,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她真的有些失去耐心了。
电话里盛宴的声音还在继续,她默不作声的听着,最近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就是这样。他说,她听。盛宴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季千夏觉得自己能够暂时放下内心的焦急迫切,让自己安稳下来。
回酒店的路漫长而拥挤,季千夏看着车窗外的霓虹,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不知该怎样让自己变回去。
她握着手机,心里默念着对不起。zy
盛宴挂了电话,他从西山疗养院出来上了车开始打电话,等挂了电话车子正好停在小区门口。将近午夜的时候整幢楼都是黑暗的,只有零星几盏灯光依旧亮着,仿佛在等待未归的家人。盛宴知道,其中没有一盏是为他亮起的。
到了家冲了个澡,盛宴拿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他知道最近千夏心情不好,而他却无能为力,千秋这里离不了人,他连陪着她也做不到。
还要多久,还要多久他才能让她从此无忧无虑呢?
盛宴灰色的眸子微微阖起,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上床睡觉。不管如何,明天还有很多工作。
千秋醒来的日子是在北京突然回暖的一天。持续了多天的阴沉天空突然放晴,阳光洒在人身上竟会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盛宴接到电话匆匆赶到西山千秋的病房前,隔着一堆医务人员的白色袍子,他看到瘦的惊人的少年一双眸子却黑的发亮。
“季千夏呢?”他问,在那么多人中间,毫不迟疑的看向盛宴。
他的声音带着久未发声的粗粝,断断续续却还是将这四个字说得字正腔圆。是个倔强的人。
盛宴一路狂跳的心脏慢慢平稳了下来,他拿出手机递给他,“她在上海,或许该由你自己来打这个电话。”
“……”季千秋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手机,然后抬头看向盛宴,语气坦然,“怎么用?”
是啊,时隔两年多,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按键手机变成了触屏,他自然是不会的。
盛宴在王越祁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演示了一遍,并没有刻意放慢速度,他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么聪慧。
季千夏刚吃完午饭正坐在椅子上看剧本,上海的天气比北京温暖一点,可偶尔还是有几天冷得仿佛还是冬天。她正要拿起茶杯喝几口热水,一直放在身侧的手机变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盛宴,季千夏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
“喂……”季千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盛宴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千秋醒了,还是他……
“季千夏。”对方说出这三个字,明明耳朵紧贴着手机听筒,季千夏却觉得那声音离自己非常遥远,遥远得仿佛睽违多年。
“我醒了。”那个曾经被同校女生追捧为最动听男声的声音如今沙哑艰涩,手机应声而落。
季千夏看着摔在地上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良久,仿佛确定了这终于不是梦一般,豁然站起身。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声音颤抖的吩咐秦燕,“给我定最早去北京的机票,现在,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季千夏再次拨通了盛宴的手机,这次接电话的是盛宴本人。
“千秋去检查了,我让人给你定了回来的机票,到了机场就可以登机,答应我,别太着急可以吗?”盛宴的声音仿佛一支安定剂,让季千夏沸腾的大脑冷却了温度。
“好。”
她答应着,看着窗外的万里蓝天,这个世界是眷顾她的,感谢各路神明。
盛宴本以为千夏到的时候会顾不得他,眼睛里只装得下弟弟千秋一人,他也做好了被冷落的准备。可是等那辆去接她的车在大楼前停稳,季千夏跨出车门之后看到他,却一瞬间投入了他的怀抱。
措手不及。
盛宴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不需要多问,他似乎已经了解她的心情。她是千秋的姐姐,即便相隔只有几分钟出世,即便过去的十八年千秋都在扮演哥哥的角色,可是这两年来,她一直把姐姐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好。她习惯了为千秋遮风挡雨,习惯了作为他监护人的身份,习惯了坚强独立,她的脆弱柔软只会在他面前体现——在他这个承诺携手一生的丈夫面前。
心里再也没有所谓的“醋意”,盛宴轻声在她耳边宽慰着,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进去吧,千秋在等你。”他说。
“你不一起吗?”季千夏微红着眼抬头看他。
“我想你们需要一些私人的时间。”盛宴微笑,“我把你借给他一会。”
明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季千夏还是笑了,她贪恋得深吸了一口盛宴身上的气息,“谢谢。”
起身,开门,关门。
王越祁小心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总觉得盛总的小舅子醒来之后,盛总的地位就……呸呸!还是不想为妙。
门内的情形和季千夏想象得有些不同,电视机开着,传出热闹的声音,千秋坐在病床上,一手挂着点滴,一手摸着下巴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津津有味。
只听到——
“师傅,雪儿知错,请师傅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