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假山中一处更高处修着一处亭子,估计是为了方便人登高远眺。猫儿没有半点客气的跳到亭中,他双手背在背后,四处溜达了一圈,发现还真的看得很远。
“咦?”他看到那边下有一水榭,水榭旁有个着缥色襦裙的少女,站在水旁。而她身后却有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女孩,因为离得远猫儿看不出两人的衣裳质地如何,不过看着形制,应当是一堆姐妹。
奴婢们哪怕穿的再好和主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
不过萧家这种恨不得把奴婢往死里打扮的作风,也真的说不定。
原本猫儿只瞥了一眼,打算掉头就走,他干嘛没事要盯着别人小娘子看?
结果他眼角的余光瞟见,站在背后的那个年纪小的竟然冲着前头那个年长的伸出手来。
“啊——”年长的被推得一个踉跄,尖叫着扑到了水里,水花四溅。
年少的连忙提起裙角向四周隐蔽的地方跑去。
“三娘?!”那一声尖叫,猫儿听出是谁,顿时脸上唰的一下白了。这会那些个随从已经跟了上来。
“大王……”
“快去救人!”猫儿见到那几个跑的满头大汗的随从,立刻就往山下走。
随从们面面相觑,他们好不容易才追上大王,结果这又是哪一出?随从们心里不明白,不过郎主要他们做的,他们也得无条件服从。
萧嬅藏身在小林子,她靠在树干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前一天才下过雨,林子里湿气甚重,不时树叶上还有细小的水珠子掉下。
她见着萧妙音背对着她,心里突生杀意,要是眼下就将这个祸害给除了,日后就没有甚么可以担心的了。
这里下手太好了,就算被人发现也不过是说萧妙音自己失足不慎摔了下去。
萧嬅回想起那会自己入魔似的想法,胸膛里的心脏被揪住似的,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她那会已经入魔了吧?
偏偏就在她要去推人的时候,萧妙音自己脚下一滑自己栽到水里头去了。
萧嬅口中念起佛经来,她那会有心害人不假,但是她没有推出去,是萧妙音自己摔下去的。
不是她,不是她!
佛经念的更加快,就算这样也压不住她胸膛里越来越快的心跳。
耳畔似乎还能听见萧妙音落水的水声,前生在瑶光寺里青灯古佛的那些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
她初次入宫的羞涩和喜悦,被冷落的痛哭,还有进谏之时被斥责的委屈,甚至在被送入寺庙的绝望。
那些都是小贱妇该受的,她受过的那么多苦楚,用一条命来还已经是便宜萧妙音了。
萧嬅胸口的起伏渐渐的缓和下来,她的背脊离开树干,伸手整理了一下头上发丝里的树叶,随便拿出帕子将水珠擦拭干净。
祸害已除,当真大快人心。
萧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天意如此,此生她赢了。萧嬅的眼里熠熠生辉。
萧妙音没料到水边的青苔竟然会有那么滑,一不小心摔到水里去了,她穿越前学过游泳,在水里扑腾了两下之后,勉强想起了以前学过的东西,不得不说在求生意志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她用难看的要命的狗刨一路游到岸边。
她上了岸,坐在草地上。刚刚在池塘里,慌乱之下呛了两口水,原先急着游上岸还不觉得,这会缓过劲来,她已经咳的死去活来。
猫儿带着随从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浑身湿透坐在岸边,夏日衣裳多以细麻和轻纱为主,被水一泡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露出青涩略显风情的曲线。
萧妙音坐在那里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就没有时间回过头来。
猫儿带着随从急急杀到,结果看到堪称香艳的一幕,鼻中一热,待到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的去轰那些随从。
“看甚么看!滚!”猫儿回过头就冲着随从大吼。
随从原本就不敢多看,被猫儿那么一吼更是掉头就往后面跑,只恨爷娘怎么没给多生几条腿出来。
萧妙音这下子就算想要装作看不见都不行了。她自觉自己这年纪,身材实在是没有多少好看的,不过那边猫儿已经开始嚷“你别转过身!”
“……”萧妙音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嗓子都咳哑了,这会还说不出话来。
“你别动,我去让人把婢女叫来。”猫儿刚想转头叫人,想起自己的随从都被他自个给轰走了。
“……”猫儿涨红了脸,他也是可以自己去,但是想起在亭子上看的那一幕,他又不放心走开,万一那个人又叫来甚么同谋那该怎么办?
想起那个推萧妙音的人,身上衣裳形制和萧妙音差不了太多,肯定不是婢女之类的奴婢。
“喂,你是不是在家里得罪了甚么人?”猫儿这一时半刻的也没做好决定走不走开,干脆就陪着她说话。
“得罪了人?”萧妙音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晦涩难听,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此话从何说起?”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王府里每个人都能和她交好。尤其她风头正盛,难说有嫉恨她的人,可是猫儿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
“我刚刚在那边。”猫儿背对她站着,手指指了指那边的假山,“看见一个小娘子,年岁只是比你小了两三岁,我看见她推你下水。”
猫儿说着越发不耻萧家的家风,看衣着应当也是府中的哪个小娘子,今日也有女眷前来,但那都是萧家的亲戚。萧家人看见萧妙音得宠,只有欢天喜地的份儿,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年纪还那么小,就能推姊姊下水,等到再大点,恐怕能抓刀子杀非同母所生的姊妹兄弟了。
“你们家里怎么成这样?妹妹推女兄下水,回头是不是要砍人了?”猫儿坐在那里气呼呼的。
结果好一会,萧妙音那里都没有传来半点声响,猫儿等了等,发现身后真的半点声音都没有,吓的不行,该别是出甚么毛病了吧?
萧妙音坐在那里,眉头微蹙,她站起来,唬得猫儿扭过头。
“那个人长得甚么样能和我说说吗?”萧妙音捂住方才因剧烈咳嗽而疼痛的胸口,沉声问道。
男人积聚在一起,喝羊酪就有些不适合,萧佻手中的杯中都已经换上了葡萄酒,紫红的酒液在玉杯中轻轻晃荡。
“萧郎,我且敬你这一杯。”那边京兆王嘴边噙着一抹笑,高举手中的觞笑声道。
清河王回首瞥了一眼这个弟弟,经过猫儿的提醒,他自然知道这个六弟心里是揣着甚么主意,京兆王好女色也好好男色也罢,清河王都不会去管,但如果京兆王因这个闯出祸来,那么就大大的不妙。
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出周小吏那样的美男子?何必要盯着贵家男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