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洗澡,便把他脱在沙发上的外套挂了起来,然后替他倒了杯水。
白含章的习惯里有一个就是洗澡后一定要喝水,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并且一直牢记于心。
等到白含章洗完澡,客厅里已经放了一杯纯净水,他看到之后,嘴角缓缓勾起,脸上的冰冷再也不见。
程俞嘉用被子捂着脑袋,实际上一直偷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断的胡思乱想。
直到白含章进门的脚步声响起,程俞嘉捏着羽绒被的手指紧了紧。
“你这是要做什么,嫌外面太冷了?”
白含章冷冷的嗓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就跟环绕声响一般,程俞嘉撇撇嘴探出头来,用手指了指外面:“隔壁客房还有空。”
“你觉得我会睡客房?”白含章又露出了那种只翘一边唇角的敷衍的笑。
“真难伺候。”小声吐槽过后,程俞嘉扭动着身子移到了床的另一边,“呐,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分你一半好了。”
“可怜?”白含章不停咀嚼着这个词,躺上床,手臂一勾就将程俞嘉带到了自己怀里。
“……”
“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可怜。”他的话音刚落,就对着那双红润的唇瓣吻了下去,顷刻间夺走了程俞嘉所有的呼吸。
哎哎哎怎么能搞突然袭击呢?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哎是什么话来着?忘记了……
后面的意识便不再清醒,程俞嘉已经整个身心都交付给了身上的男人,要说的那些话,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
舒绿在和程俞嘉通过电话之后,地铁刚好到站,她又慢悠悠的走回小区,心里想到等一下就要看到顾临桁,便开始各种挣扎和纠结。
平心而论,她现在确实,对顾临桁不再是以往那种想要拼命远离的状态,跟他搏斗了一番,还是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大概这个男人就像是罂粟,偶尔尝过之后,便永生难以戒掉了。
可是想到他说,结婚什么的……心里总归是有些忐忑,万一一个不小心栽了怎么办?
慢慢走回小区,到楼下的时候,舒绿就看到了个站在路灯底下的身影。
顾临桁属于那种无论在哪儿都能让人觉得气度不凡的存在,他就是靠着路灯斜斜站着,都像是在脚下臣服着众多子民的皇者。
“……你怎么在这儿?”舒绿慢吞吞的走过去,才发现顾临桁的脚下已经铺了一地的烟灰,还有未燃烧完的烟蒂。
顾临桁这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舒绿。
舒绿皱了皱眉,她从顾临桁的眼中看到了阴郁和森冷,围绕在他四周的暴虐戾气让四周的气压都降低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但那些暴躁的气息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舒绿差点儿以为刚才那些感受都是自己的错觉。
“我以为……”顾临桁的声线都变得黯哑,他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来舒绿的手,“走吧,上楼去。”
舒绿观察着顾临桁的神情,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她很多抽出自己的手,在顾临桁微变的神情里反手握住了他:“你怎么了?”
“我很好。”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告诉舒绿,眼神柔软了下来:“我们回去吧。”
舒绿跟在顾临桁身后,心里的疑虐却越来越大,顾临桁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当然不知道了,从来没有如此准点下班过的顾先生赶着回家就只为了能够早点儿见到她,却在打开房门之后却只见到一室寂静。
再然后,默默的在沙发上坐着等人,他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想法。
她被自己昨天的话吓到了,所以逃走了?还是她决定不和自己在一起了?
就差打电话给顾明将人绑回来的顾临桁,后来实在坐不住了才下楼等人,好在,她回来了。
那就证明,她并未想要离开自己,那就好。
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舒绿就被顾临桁压在房门上亲吻了起来,她甚至从顾临桁的唇上感到了一丝,不安。
不安?他为什么会感到不安?
在一吻结束之后,舒绿总算有了机会问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顾临桁眯了眯眼,才一字一顿的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啊?”
“如果你敢离开我,我一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舒绿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吧,我就是下班跟同事一起吃个饭而已。”舒绿的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她突然觉得这样别别扭扭的顾临桁特别可爱。
“哼,你答应过要试着和我在一起的。”顾先生傲娇的抬起下巴,转移了话题,“我还没有吃晚饭。”
“没有吃晚饭?”舒绿收起了笑意,这家伙不知道他有胃炎啊?居然敢不吃晚饭?
顾临桁嘴角弯下:“我一直在等你。”
舒绿心中的某一块柔软的地方一下子就被顾临桁这幅模样给戳中了,无奈的认输:“好好好,今天是我的错,我不回来应该跟你说一声。”
“知道错了就好。”
“那现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临桁倒是不挑:“你看着做吧。”
这真是……舒绿怎么觉得顾临桁成了她饲养的某种大型宠物,还要管吃管喝随时照顾他的情绪呢?
于是舒绿在厨房里突然问了一句:“顾临桁,你说我是不是该带你去遛个弯?”
顾临桁眼睛微眯:“你说什么?”舒绿悄悄吐舌,见好就收:“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一句,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候已经晚了,舒绿只是随便炒了两个菜,然后任劳任怨的陪着顾临桁坐在餐桌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