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然而司阁主手上动作没停,拽下草炕上的几株干草做引子,片刻就把火点了,炉烟飘向窗口,飞散到雨幕中去:“无妨,若是引得人来,正好快刀乱麻,通通砍了。”
听他这么说,满月知道他的毒缓解得差不多了,心多少放下。
但是吧……这人怎么突然戾气这么重呢?
小炉子红彤彤、暖烘烘的守着两个人。
潮气终于渐渐被驱散。
司慎言突然问道:“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张晓,别拿救命之恩糊弄我。”
纪满月噎了一下,想了想,一语双关地道:“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司慎言的眸子,被炉子里忽明忽暗的碳火映得闪烁。
他半天都没再说话,几乎已经确定了,张晓是纪满月现实里就认识的人,搁以前,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纪满月牵涉进案件里,最好就是安安稳稳地进来,安安稳稳地回去。
但如今,他有些动摇了,反思是否自己太过自大……
张晓那个样子,还有救吗,他若在游戏里死了,能不能重新回到现实去?
想到这,他看向纪满月,见他脸上罩着一层疲色,隧向他道:“你歇一会儿,我警醒着。”
满月见他比刚才灵巧不知多少倍,也就不再矫情,星点暖意就让他的困乏瞬间放大。他挂心张日尧,却只能被困在这里,打定主意养精蓄锐,在床头的草垛子一靠,终归是身体不好,累得紧,不大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这一觉起初越睡越冷,小炉子终归威力不足,雨水的潮寒气,往骨头缝里钻,但人就是这样,强撑着的一口精气神,一旦歇了,就再难聚起来。他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意识都飘到不知哪儿去了。
这个夜里,只有雨。
满月的身边,也只有司慎言。
在他的梦里,有天空无尽的黑和冷,太纯粹了。
几乎让人分不清是梦里下了雨,还是雨中有一个梦。
他想冲破这个梦,冲出那片雨,于是他努力地伸手去触碰、去够,好像这样就能分开雨幕和黑暗,开辟出暗冷之外的温暖地带。
而后来,他终于睡得踏实了。
直到天色微光,浅白冲破了无尽的黑,透过高窗打进茅屋里,让小泥炉和豆油灯的暖黄变得浅淡。
光亮,晃了纪满月的眼。
他眯起眼睛,还了魂儿,身上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暖融融的。
再一抬手,他才发现他靠在司慎言的肩窝上,对方搂着他,用氅衣裹着他,这样,他的手脚才会是温热的。
满月一动,司慎言就睁了眼睛,侧头看他:“醒了?困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他还保持着这个暧昧又保护的姿势,“后半夜你太冷了,自己往我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