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一愣,只闻此木道:“帝京传报,受忠帝身陨,已经葬入帝陵了。”
顾濯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怎会如此?
他远行之前没能见到谢熠秋,却深知李南淮是不会轻易杀了他,就算要杀,也绝不会大张旗鼓,必然是悄无声息。他虽如此笃定李南淮不会做,可却不敢保证谢熠秋就没有寻死的念头。
若是谢熠秋自己寻死的,那便可能是真的了……
“什么时候?”
此木道:“十日有余了。”
那就是顾濯才刚走没几日,谢熠秋便死了。
此木将其余的人遣了出去,捻着佛珠,道:“听闻是受忠帝自己的身子撑不住了,身死当日,帝京满城风雨,无不知晓。”他坐了下来,“当今陛下的位子来之无道,受忠帝也一直被囚禁皇宫,却对外传言说是在养病。百姓臣子一眼没看见他便死了,若你是朝臣,是否会觉得此事蹊跷?”
顾濯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此木又道:“或者说,若你是陛下,是否会如此大张旗鼓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曾经禅位与你的受忠帝忽然驾崩。帝王之死从来都是宫廷秘辛,能真正安稳死去的并不多,但传言却大多平常,可见正史也并非为真。这种可以被遮掩的死,要么是为成全别人,要么是为成全自己。”
第77章
“受忠帝退位前,特意将谢氏宗亲移入楯州,你知是为何?”此木坐了下来,盯着塌上略显疲倦的顾濯。
“因为你必然会查到这里,从前楯州是裴氏的封地,而今后就是你顾大人的。受忠帝熟知顾大人的本性,谢氏在此处落脚,即便是沦落了,也绝不会灭亡,甚至有可能东山再起。”
此木的话极其直白,任顾濯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谢熠秋是要顾濯护着谢氏族人。
顾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说楯州日后会是我的?谁说我就一定会护着谢氏族人的性命?若我不堪曾经所受屈辱,要杀他们泄愤呢?”
此木说谢熠秋熟知顾濯的本性,可他从未觉得,只知自己这些年没有几天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的,好似全都是被什么推着去做,而如今终于能为自己活一回了,若是能回到现实最好,若是回不去,他也不会成为李南淮的刀下亡魂。他会为自己活着。
此木道:“若真如此,顾大人少些挂念,更好。也不必为了别人思前想后,耽误了自己。”
“你是个假和尚,何必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着倒像是真的出家了。”
“贫僧本就一心向佛,奈何佛祖也需金银铸就。就连贫僧拜的佛尚且不能驱除杂念,贫僧若能喝着朝露水活下去,怎会步入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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