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的几个兵,不顾兵哥的提醒,哗的一下冲了出去。
傅程鹏等人卸了军衔、胸章和臂章,橄榄绿的常服上什么没有,显得十分单薄没有重量。
他们每人背一个袋子提一个袋子,站在操场上似乎在等人。
当他们看到跑来的杨光时,立即扔了袋子跑上去,让她停下来就着急的讲:“不是说重伤么?还跑这么快做什么?”
感觉腿有点痛的杨光,看到他们几个气不打一处来,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强笑着摇头。“我没事,小伤。”
“被车撞得耳朵都流血了还小事,你当我们傻呀。”
“你们就是群傻瓜笨蛋!”杨光来火了,指着他们几个从头批到尾。
几个人低头受着,谁也没反驳她。
这时外边跑过来一个兵,来通知他们几个该走了。
杨光疑惑看他们。“去哪?”
林铮华解释。“是去三连,我们离他们最近,去蹭个位置。”
“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好歹我也帮过三连,让他们别欺负你们仨。”杨光说完就走,不给他们拒绝机会。
三人相互望了望,提着行李跟在后面,在走出维和小组的大门时,忍不住返头望着亲手刷的大楼。
厉剑站在他们旁边,静静的等他们看个够。
靳成锐和吴昱达没有出来送行,只在早上露了个面。
没有看到长官的傅程鹏他们,在士兵的再三催促下,对着空荡荡的操场敬礼,便黯然的走了。
灰蒙蒙的天空下,维和小组的几个人已经离开,天台上的靳成锐走到边上,眺望走向三连的人,仍是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吴昱达感叹的叹了口气。“长官,他们都是好苗子啊,几个连队都抢着要,偏偏一个个死脑筋的选择复员。”
“他们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吴指导员,当你付出巨大努力,终于把一膄大船完工准备试水时,却被怒涨的海浪掀翻了,你会是什么感想?”
“我会等雨停下来,再去把船拉上岸。”
靳成锐转身逼视他,严肃的讲:“如果雨水是子弹,海浪解体了大船,你会怎么办!”
“我可能会跳海吧。”吴昱达似乎明白了什么,装做轻松的讲。
即使跳海活下来了,他还会花费几年的时间去造船吗?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三连要比维和小组人多,这热闹可却是其它任何连队不能比的。
杨光还没走近三连大门,就听到激烈的犬吠声,还有训导员的呵斥声。
站大门口的杨光,对来叫他们的士兵讲:“你们三连可真热闹啊。”
她就是一句调侃,谁想把这个新士兵给惹哭了。
士兵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这些犬都是班长他们养大的,平时都把它们当儿子一样看待,现在班长们要走了,不仅他们舍不得这些犬,这犬也舍不得他们。”
“哭舍哭,不、不就是人犬分离么,多大点事儿。”林铮华粗声粗气的吼。“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那士兵被他弄得气红了眼。这里哪有人像他这样啊,就盼着早点离开。
杨光讪笑,把林铮华他们拉一边教育。“铮铮,人家这是父子、父女永生分离,难离别是人之常情。”
林铮华还是满脸不爽。
杨光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早点离开,只是看人家这么难舍难分的,想到他们惨淡的只有两个战友来送行,这心里吃味了。
瞅着维和小组的方向,杨光深吸了口气。长官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离开维和小组,他就喜欢干这样的事,表面很冷酷,心里却在意的要死。
好半天,三连退役的二十几个训导员上车了,杨光和傅程鹏他们走过去,对他们的指导员说了两句。
指导员见过她,也知道她是将军的女儿,大手一挥爽快的让他们上车,又让车里的几个给照顾点。
杨光很满意,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上车对傅程鹏他们几个讲:“有时间给我和长官写信。”“其实长官很关心你们,只是他从不会告诉你们。”
傅程鹏、林铮华、许冬三人点头,眼里一层薄雾,却没有哭出来。
突然,车里面一个兵拨开战友,急切抓住杨光的肩膀。“你是杨军医?杨军医,我是辛迪的训导员,你还记得那条被你接生的小犬吗?”
杨光看他急切的样,连连点头。“辛迪,还好吧?”
“辛迪没事,但是她儿子有事!”“小犬不喜欢吃东西,现在全靠营养针才活着,我现在要走了,不能再照顾它,杨军医,我求求你去看看它,它是你接生的,它一定会喜欢你的!”
杨光被他摇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只有应着。
厉剑看她脸色不对,立即把人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刚好这时汽车也发动了,杨光冲那个哭得叉气的大兵喊。“我会去看它的,你放心。”
大卡车在士兵的指挥下,缓缓调头。
要走的训导员停止告别,把趴在车栏上的爱犬推开,狠心收回手。
而傅程鹏等人,死死盯着杨光和厉剑。
谁也没想到,最后留下来的,会是沉默的厉剑和他们一直扬言要保护的女孩。
有时世界就像给他们开了个玩笑,如此的不可思议。
“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