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轻描淡写地道出,坦然无憾。
刘莫寒愣了半晌,幽幽道:“你放心。阎王府前还有我守着!没有我允许,你们也进不去。”
两人深深地对视,四目中,清澈明净,安然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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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之回来时,已是黄昏时分。他推开房门,月桐在油灯光下为小衣裳绣图。
“你回来了!”月桐放下手中的小衣裳。
“在绣什么?”
“给承儿的衣裳绣了只马,给诺儿的衣裳绣了只鸟。”
萧逸之拿起衣裳,轻抚上面的刺绣:“第一次看见你的刺绣时,我真的很吃惊,那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那么懂马,又练得一手好刺绣。”
月桐甜笑:“后来你不就发现我除了刺绣,什么也不懂。”
萧逸之把她拥入怀中:“你国破家亡,却不懂伤心欲绝,落魄萎靡。你在王族长大,却不懂宫庭争斗,人心险恶。是啊,你真的什么也不懂。”
月桐双目瞇起:“你是,在讽刺我!”
萧逸之看见案几上还有另外两件较大的衣裳,上面绣了鹰。
月桐道:“我做了两件衣裳给翰儿,圆儿。如果王庭的战乱平息了,可以派人送去给他俩吗?”
这段日子,月桐一直没问王庭的战况,萧逸之却知,每次话到唇边,都被她硬吞下去。她这么耐不住性子的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怕他不快,怕他不安。
萧逸之暗暗地吸了口气:“刘莫寒来了。”
月桐震惊:“为什么?”她的眸光一抖“王庭出事了?翰儿?是不是翰儿?”
萧逸之握住她的手:“不是翰儿,是军臣。他中了毒箭,无药可解。”
月桐的手在萧逸之的掌心中抖动。
“刘莫寒前来是想带林大夫回王庭为他医治。”
月桐喉咙在发抖,却抖不出一个字来。
萧逸之把她搂入怀中:“如果你的血或许能救军臣一命,你愿意吗?”
月桐的话哽在喉咙里,泪却关不住地簌簌而落。她缓缓地抬头头,泪眼凝视着他,泪光闪动的忧虑和渴求已告诉了他答案。
萧逸之坦然地为她擦拭泪水:“别哭了。我们明日起程,前去王庭。”
“我们?”月桐哽咽出两个字。
“我不会让你自己前去。”
“不行!你不能去,军臣会……”
“我说过,我们以后再不分开。还记得快十年前,你在鸣月庄跳下冰湖吗?从我跟随你跳下去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条心甘情愿跳进你网里的鱼。你去哪,我就去哪!”
暖流从心底窜出,流淌在心间,温暖了眼眸。月桐的泪眼轻轻一扬:“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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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哼着曲子陪孩子入睡,萧逸之坐在榻旁,安静地相伴。
孩子睡着了,月桐俯身在两张小脸蛋上亲了亲。站起,拉着萧逸之的手:“我想去看月亮。”
萧逸之微笑地点头:“想在哪看?”
两人爬上了屋顶,初春的寒风吹来,月桐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萧逸之把拿上来的貂皮披风覆在她身上。
月桐靠在萧逸之怀中,把披风盖在他身上。
“是下弦月。除了圆月,我最喜欢下弦月。”
“因为它像一艘小船?”
“嗯,像一艘可以划去任何地方的小船。小时候,我总会想,如果坐上它,是不是天南地北,我都能划去?”
萧逸之轻笑:“我小时候只会想,为什么天上有无数的星星,却只有一个月亮?”
“你想出答案了吗?”
“星星就像黎民百姓,月亮就如帝王。”
月桐噗嗤笑起:“果然是男人的脑子。”
萧逸之轻吻她的脸颊:“你就是困不住的小妖精,总想着去玩。”
月桐抬首凝视他:“逸郎,如果我们去了王庭,回不来呢?”
“你是想说,你救了军臣,他硬把你扣住,再下令把我杀了?”
月桐身子猛然一震。
萧逸之环抱她:“那你还回去吗?”
“逸郎,你别去!我回去,救了他,无论如何也会回来。”月桐乞求。
萧逸之吻下她的唇:“你放心,他不会有机会困住你,他也杀不了我。”
月桐狐疑:“真的?”
“军臣自知身上的毒难解,已把兵权交给了刘莫寒。刘莫寒承诺事后会让我们离去。”
月桐恍然,枕在他怀中:“他就是一只善良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