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目光却倏地冷锐如箭:“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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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王庭。
军臣出发前去笼城祭天时,祁翰坐在军臣的马上,不断地回头笑嘻嘻地向月桐,蝶君挥手。
“翰儿快四岁了。”蝶君感叹道:“怎样好像昨天还抱他在怀,今天他就会骑马奔驰了。”
月桐轻拍她的肩:“你这母妃怎么那么多愁善感,我还巴不得他快点长大呢!”
蝶君瞪了她一眼:“你这没心肝的东西!翰儿什么事你都推给我。别忘了,你才是他的亲娘!”
月桐鼻子隐隐泛酸,看着祁翰的笑脸,悠悠道:“他出生以来,特别是前半年,我根本没照顾过他。之后,又有这些那些的事,我这母后好似只是把他生下来,由始至终,照顾他的人,是你。幸好有你!”
蝶君眸光轻颤:“你知道我怀不上孩儿,你让翰儿认我为母妃,我尽心照顾他是应当的。不然,漫漫长夜,是何等寂寞?”
鼻子上的酸意漫入心底,月桐看见蝶君眼中的凄清,想说什么,却全哽在胸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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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双手紧紧地把月桐缠入怀中。
“逸郎!”
“月儿!”
牛郎织女,一年一会。满溢的相思激荡在寂黑的夜里,化成了最激情的缠-绵,最刻骨的缱绻。
“逸郎,今年我们不能再离庭了。军臣已下了严令,我若病了,要立即通报,他会尽快返庭。”
萧逸之轻吻她的脸颊:“月儿,再等等。一年内,我会带你走!”
月桐对上他深邃的眸光:“真的?”
“这两年,军玄的大军踏遍了西域各国。西域各国基本上已臣服于匈奴。最后一国,就是大月氏。再过一个月,军玄的大军就会抵达大月氏。”
月桐急问:“那哥哥会如何?”
“王兄会向匈奴俯首称臣。”
月桐面容黯淡:“哥哥没有选择?”
“不是!王兄只是在军玄的心头火上吹风加油,把他养成一头真正红了心的狼。如今,大小月氏的兵力已过二十万,我给他兵力,给他财力,为他出谋划策,这些饵已经把军玄的胃口喂得够大,大得要吞下军臣的江山。”
月桐轻嗯了声。等了那么久,最期盼的一天,终于快要来了。那一天,虽能与承儿诺儿重聚,却也要与翰儿分离。三个孩儿,就如日与月,永不能同时相伴。
“你回鸣月庄看了承儿,诺儿?他们两岁五个月了。”
“嗯!”萧逸之轻抚她的脸颊“诺儿长得像你,承儿像我。”
月桐轻笑:“那诺儿是不是很顽皮?承儿就像你一样聪慧?”
“三哥说,诺儿总喜欢欺负承儿,承儿就很礼让。不过把他弄急了,他就反闹回去。诺儿就会委屈地大哭,找爷爷。爹不忍心骂承儿,只能不断地哄诺儿。诺儿现在成了庄里的小霸王。”
月桐会心一笑:“真像我!我小时候也喜欢欺负哥哥。哥哥闹回来,我就向父王告状。就算是我再不对,父王也会说:她是小妹妹,你当大哥的就不能让让她。不过,你可不许那么宠诺儿,女子刁蛮可不好。”
“那以后你就把所有古怪招式全教给承儿,那诺儿就欺负不了他。你宠承儿,我宠诺儿,我们都不偏心。”
月桐偎在他怀中,呵呵笑起。
萧逸之把月桐紧拥入怀:“月儿,你离开我五年了。还有一年,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到时候,我们带上承儿,诺儿一起游遍大江南北。”
月桐笑中带泪,伸出小指:“拉勾?”
萧逸之宠溺的笑起,勾住她的小指:“拉勾!”
九年前,在鸣月庄交缠的小指,许下的承诺,一字一句,都是心头的朱砂。
“我带你走时,会把柏然也带上。”
月桐狐疑一瞬,目光一震:“刘莫寒,败了?”
萧逸之点点头。
月桐猛地握住他的手:“你会把他救出来?”
“我回了长安,去天牢见了他。清君侧兵败,楚军被灭,他父王自缢,他不愿独活。”
月桐惊震:“他不愿独活?他还有柏然,他怎么忍心抛下他?”
“他把柏然交托给我们!”
月桐的身子颤抖:“他不能这么做!不能!”
萧逸之把她紧搂入怀:“这是他的决定!男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成王,败亡。他的傲骨不允许他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