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玄的眼亮了。
“口说无凭,狩猎过后王爷便知我是否认真!而王爷也可以想想,这个天下,要还是不要!”
萧逸之的话清清冷冷,飘入军玄的耳中,却灼热似火。
───
兰氏阏氏,夫人,王妃就随兰雅入帐拜见月桐。
兰氏阏氏不过三十来岁,琼姿玉色,温和婉约,兰姿与她很相像。在她身后的兰氏左夫人不过二十来岁,极是明媚妖娆。兰雅说过,她的母后没有王子,阏氏地位一直不稳。若不是她为单于生下了祁圆这位四王子,兰氏阏氏就要易人了。而一直意欲取其位而代之的就是那妖艳的左夫人。她为兰氏王诞下二子一女,大子虽只有十岁,却已被封为兰氏左贤王,也就是兰氏一族的太子。
兰氏阏氏还没开口,兰氏左夫人就急不耐向月桐行礼道:“阏氏娘娘一路前来辛苦了,妾备了上好的马奶酪,马奶酒为娘娘洗尘。”她一扬手,侍女陆续把马奶酪,马奶酒奉上。
月桐心中冷哼,果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兰氏左夫人看向兰雅,眸光中透出不屑:“看雅儿的气色似乎稍逊。为单于生下四王子都两年了,位份还是右妃。那么低的位份,着实让兰氏面目无光。”
兰雅和兰氏阏氏面色一沉,却无言以对地沉默。
月桐暗叹,兰氏阏氏果真与兰姿一般,是个忍辱负重的性子。若兰雅被废,她的后位不保,以左夫人跋扈的个性,她往后的日子确实不堪设想。
月桐拿起马奶酒轻呡一口,柳眉轻蹙:“这马奶酒奶味过重,喧宾夺主,实非佳品。”
兰氏左夫人脸色微变,赔笑道:“兰氏女子多是娇柔温顺,不喜马奶酒过烈,才会奶味较重。”
月桐冷冷地瞟了左夫人一眼:“左夫人言下之意是本后不娇柔温顺?”
兰氏左夫人惊唬地垂首:“妾绝无此意。”
月桐淡漠道:“酒就是酒,奶就是奶,要分清主次尊卑。阏氏未言,左夫人就急不待地迎上来,难道左夫人不知何谓尊卑?再来,左夫人竟然明言为单于诞下四王子的雅妃令兰氏一族面目无光,左夫人可是鄙视四王子?”
月桐的声音虽是轻淡,在兰氏左夫人听来却有如旱天雷,把她震得全身栗栗而颤,跪倒在地。辱没王子,这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妾真无此意,妾只是为雅娘娘感到委屈。”
月桐站起,走向兰氏王后,拉起她的手。
“雪公主被奸人所害,却也是因本后而起。本后与姿姐姐情同姐妹,阏氏痛失女儿和外孙女,阏氏若不嫌弃,本后希望能拜阏氏为义母,代姿姐姐尽孝。”
全匈奴谁人不知单于独宠阏氏,她的儿子不过几个月就被封为太子。阏氏看不顺眼的妃子或是被转送,或是被废。送去给单于的美人没有她的允许,绝不可能留在单于王庭。若她成了兰氏阏氏的义女,那兰氏阏氏的地位就稳如磐石,无可动摇。
兰氏左夫人颓然地软瘫在席,只要单于阏氏一日得宠,兰氏阏氏之位她就无望。她抬头仰望眼前风华正茂的绝色天姿,心中苦笑:她能得宠的日子恐怕比自己要长得多。
兰雅与兰氏阏氏震惊地注视月桐,怔怔难言。
月桐脱下手腕上的一对红玉镯,套在兰氏王后手腕上:“义母不反对,女儿就当义母答应了。这对红玉镯是我外婆在我出嫁来匈奴时送给我的。我就借花敬佛给送给义母,望义母安康长乐。”
兰氏阏氏颤颤地看着手腕上的红玉镯:“娘,娘娘……”
“义母叫我月儿吧!”
兰氏阏氏看向月桐,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惊喜交加:“月,月儿。”
月桐与兰雅了然地回望一眼,会意地微笑而起。
月桐拉着兰氏阏氏的手一起走出帐外的营地静候军臣等王前来共进午宴。月桐席坐后,一众兰氏公主,妃子手捧着送给月桐的礼物鱼贯而入。那些公主妃子手的礼物不外乎珍宝玉石,月桐瞄一眼就示意她们放下,直到一位公主,手捧花冠颤颤地呈在她面前,她才霍然回神。这花冠由各色野花编织而成,色彩斑斓,生动盈然。花冠两边各有两条野花编成的流酥在随风飘扬。
“你为何会送本后花冠?”
公主垂首怯怯道:“这花冠由各色鲜花做成,娇美天成,正能配上娘娘的倾城仙姿。”
“胡言乱语,阏氏娘娘何等尊贵,你竟用野花来配娘娘,兰霜你好大胆子。”责骂声霎时扬起。
月桐微微一怔:她就是兰霜?
“抬起头来。”月桐道。
兰霜颤怯地抬起头。她不过十五六岁,清雅婉丽,古铜色的肌肤玉润透泽,铜铃般的双眸有星光闪烁,容颜在兰氏王庭来说是极为出众的。她满脸惊怯与恐慌,焦虑地看着月桐。
月桐淡笑道:“所有人都用牡丹,芙蓉形容本后,你竟然送本后野花?”
兰霜惊恐地跪下:“请娘娘恕罪,我,我是看花开得正盛正美,就摘来做花冠,绝,绝无冒犯娘娘之意,请娘娘恕罪。”
月桐举手摘下头上的金凤冠,交给身旁的小茹,对兰霜道:“为本后戴上。”
兰霜惊吓地抬起头,对上月桐波光潋滟的双眼,再看向月桐乌黑光亮的发髻,迟疑了一瞬,咬咬牙站起,把花冠戴在月桐的发髻上。
月桐温柔地笑道:“本后小时候也爱摘野花做成花冠送给母后。野花虽没有牡丹,芙蓉般艳丽,却不为他人争妍斗丽,只为了自己而尽情绽放,毫无修饰的天成之美。此美,世间最为难得,最为珍贵。”
兰霜惊喜地盈笑而起,是一抹让人流涟忘返的的笑意。
军臣,兰氏王,刘莫寒与军玄等王陪同太兰氏王一同步入营地。月桐等一众夫人妃子起身行礼相迎。
军臣看见月桐的打扮,微微诧异,旋即流露出心醉眼波。大多数族王只是在阏氏册封大典时见过月桐。两年多后,此时的月桐绝美中脱去了稚嫩的清涩,加添了婉约的妩媚。头戴花冠,少了分雍容华贵,多了分清丽仙姿,让众人的眼光挣扎不已,不愿离去,却不敢亵渎地停驻。
月桐向军臣与太兰氏王行礼后,太兰氏王打量月桐片刻:“难怪单于会如此宠爱阏氏,果真是世上难得的绝色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