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书从长安带了许多食材,和小茹一起做出各式各样月桐最爱的食物,每日两顿主膳,三顿点心,把月桐当小猪来喂养。不出半个月,月桐消瘦的身子就胖了一圈。军臣每日一定会来陪月桐吃一顿主膳,或是午膳,或是晚膳,看着她的神色,胃口一天天好起来,心头很是舒畅。
只是,他看见月桐与萧念之的相处,心里越来越别扭。有一次他入帐时,月桐与萧念之正对弈到紧张关头,月桐一子下错,大“啊”了一声,想要悔棋,萧念之却不让,月桐就拉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向他眨眼撒娇。这一幕看在军臣眼中,妒意涌起,月桐何曾如此对他撒过娇?再有一次,月桐吃到一块很好吃的点心,随手拿起一块喂到萧念之口中,看得他妒火中烧,月桐何曾亲手喂过他吃东西?
今夜,万里无云更显星光璀璨,军臣看见夜色正好,无风不寒,便从营地宴会中急步赶回想与月桐一起看星星。回到营帐,就看见月桐与萧念之身子贴身子地坐在院中看星星,看着看着,月桐的头就枕在萧念之肩膀上,一面指着天上的星星,一面谈天说地。军臣看见两人如此亲昵,妒火在眼中熊熊烧起,但又怕真的发火会让月桐日渐好转的心情、身子差回去。一踱脚,急步向主庐帐走去。
胡耶怎会看不出军臣的心思,叫住正要前去为月桐看病的林士德。
“林大夫就留步。昨日林大夫说公主胎像稳定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再过半个月,胎儿就算是保住了。不知今日可有进展?”
林士德狐疑地看向胡耶:“公主这些日子心情不错,饮食也有味口,会渐渐好转。但一日间不会有什么变化,胡总管是什么意思?”
“昨日听林大夫的意思是公主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伺候单于,今日想知道能否快些?”
林士德霍然明了,坚决地摇头:“为了胎儿,这段日子单于还是召幸别的妃子吧!”
“林大夫也知道单于如今眼中心里只有公主,别的妃子单于只是敷衍了事。没公主相伴,单于已是很燥动,再看见公主与那萧二公子如此亲近,这火,可就越烧越大了。”
林士德看了看院中靠在萧念之肩上的月桐,会意道:“公主与二公子是从小就认识,自然会亲近些。我会提醒二公子注意。”
胡耶走近林士德,在他耳边低语:“这段日子,单于为公主可是忍下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火气。忍着公主梦中叫别人名字,又忍着公主与别的男子拉扯,公主对单于却总是淡淡漠漠的。其实也不是要公主真的伺候单于,只要公主对单于稍许温和些,单于就喜上眉梢了。老奴看单于最近燥热,若能喝上一碗公主亲自送来的绿豆汤,就什么火气也没了。”
林士德点点头:“我会与公主说说。”
---
林士德为月桐把完脉,对小茹吩咐了几句,再走向萧念之,后他低语几句。萧念之先是一怔,再郑重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小茹捧进来一碗绿豆汤。月桐一看,秀眉微蹙:“林大夫,我如今能喝这么寒凉的绿豆汤?”
“这绿豆汤是给人降火气的,你猜一猜此时谁的火气最大?”
月桐微微一念,想前刚才在院子里胡耶与林士德耳语,也猜到他要说谁。
“既然单于火气大,小茹,你把绿豆汤送去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碗汤,还是公主你亲自送去吧!”
月桐愣了愣,默不做声。
“看在他让二公子来王庭的份上,你怎么也该去。”
萧念之道:“月儿,你送去吧。这些日子,单于看见我彷如要吃了我一般,却依然让我过来陪你。冲着他为了你忍气吞声了好些日子,你也该拿这碗汤去消一消他的火气。”
月桐看见萧念之一脸真诚,无奈轻叹:“好吧!”站起,与小茹一起向隔壁的主庐帐走去。
☆、第100章不堪?
军臣正心不在焉地看竹简,但脑海不断地回想月桐与萧念之欢言笑语的画面。月桐左一声二哥哥,右一声二哥哥,腻甜如蜜。她对自己只能勉强说是温和,何尝有过如此娇柔?她对萧念之就如此,那在长安与萧逸之又是什么光景?难怪萧逸之拼了命也想把她抢回去。到底何时她才会对自己柔情蜜意?
越想心情就越烦躁,把竹简重重地住地上一扔,“啪”的重响把刚步入的月桐吓了一跳。
军臣看见月桐,诧异中却欢喜非常,快步迎上,扶住她:“月儿,有没有吓着?”
月桐轻笑道:“看来单于真是火气大了,我特地送来碗绿豆汤给单于降降火。”小茹急忙把绿豆汤放在案几上。军臣看了她一眼,眉头一挑,小茹微微犹豫,转身离开庐帐。
军臣轻掐她的下巴,欢笑道:“月儿亲自过来,我就算有天大的火也消了。”
月桐拿起绿豆汤递给他:“快喝吧!”
军臣没接过碗,拉月桐坐下,微笑地看着她:“可能刚刚摔竹简用力过度,手臂好酸。”
月桐杏目微瞪,心里暗暗一哼,勺起绿豆汤喂到他嘴边。军臣的眼眸霎时涌满了笑意,张口喝下:“真甜!”说时,一手把月桐轻轻搂向自己,另一手放在月桐的小腹上。
“王儿啊王儿,你可要乖些,别折腾你母后,让你母后可以快些服侍父王。”
月桐霎时脸泛绯红,勺起绿豆汤塞到他嘴里:“喝了绿豆汤就该下火了。”
看见她的羞涩的潮红,军臣情动不已,拿下她手中的碗放下,把她抱入怀中,热吻而起。
月桐感觉到他汹涌而起的欲念,急忙想推开他,但她的挣扎在他强劲的臂弯中,如同搔痒,让他更意欲难平。
一个月没有亲近,军臣早就按捺不住,情不自禁地就要去解月桐的衣裳,在她耳边急促喘息:“我好想你,我轻轻的,可不可以?”
月桐的脑袋发涨。一个月前她不想要这孩子,但此时,孩子成了她在草原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单于,不行,林大夫说了要半个月后胎儿才算稳定。”一边说一边左闪右躲地要避他的热唇。
军臣已是欲-火焚身:“月儿,我保证轻轻的,不会伤到孩儿。”说话中,手已解开月桐的外衣,向内探入。
月桐一把捉住他急于探入的手,着急却又坚定地道:“不行!单于还是传召别的妃子来伺候吧!”
军臣的手猛地停了下来,他深深地凝视她:“我去召幸别的妃子,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月桐努力地稳住悯乱的心跳,扯起一丝笑意:“只要单于喜欢,我又怎会生气呢?对了,蝶君最近练了首新的曲子,不如叫她来为单于吹奏?”
军臣的脸色黯沉下来:“月儿真是大方。”
月桐呵呵一笑:“只要单于喜欢就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在王庭中没有别的妃子能让我喜欢呢?”军臣逼问。
月桐愣了愣,他是什么意思?二十多位夫人妃子他无一中意?
“那,我叫二哥哥在大汉找来各式各样千娇百媚的女子,单于慢慢挑,总会找到舒心如意的。”
军臣剑目猛然怒瞪,青筋在额旁两穴上蹦起:“千娇百媚?那月儿觉得我会喜欢怎样的女子?”
月桐看他的面色沉凝,忙道:“我看单于的妃子百花齐放,美艳的,娇柔的,妩媚的,水灵的,若能日日不同,夜夜新鲜,单于一定会很高兴吧!那我可以叫二哥各种类型都挑一些,单于试了看看有没有特别喜爱的……”
军臣的身子震了起来,他的手重重地捶在案几上,案几面赫然裂开。
怒火取代了欲-火在他眼中狂烧,他喝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声音中有恨怒,也有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