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微澄听出叶晓璟语气中的不善,却更加疑惑。让向来好脾气的叶晓璟竟然能如此冷嘲热讽,自己的二哥……究竟做过什么?
叶晓璟虽然对刚刚楼下发生的事情亦没有什么头绪,可提及林景迟做过的事。却又免火冒三丈,她并不看童唯安的各种眼色机锋:
“安安不想说,可我忍不住,我‘随便’讲一件给你听。澄澄,你知不知道安安的腿是怎么断的?”
叶晓璟的‘随便’,林微澄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冷了下来。
叶晓璟径自说道:“安安和许承则分手那天,她还当景迟是好哥哥,他却借酒装疯想要欺负她,安安跑出来,失魂落魄的,一不留神就被一辆疾驰的车给撞倒了。”
林微澄下意识的抓住童唯安的手,低喃着:“怎么会……”
想到林景迟,叶晓璟难免神色讥诮:“怎么会?你如果不信,去仔细看看你二哥额头,上面是不是有条疤?”
“那就是那天晚上安安拿烟灰缸砸出来的。”
☆、chapter37
“在看什么?”
许承朗见林微澄自上车之后就出神的看着后视镜发呆,出声问道。
林微澄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妆容精致的童唯安已经上了林语迟和叶晓璟的车,车门关闭之后,车子缓缓启动向前驶去,她收回视线:“没什么。”
林微澄以前那么好奇的童唯安的过去,如今她终于窥见其中一角,却又宁愿自己并不曾听说。自从知道童唯安车祸的原因,即使和她并无任何关系,她却仍是在面对童唯安的时候下意识的感觉羞愧不安。
她不敢想象童唯安过去的每一天都是以怎样的心情拖着一条伤腿面对林景迟,现在的她哪怕只是看着童唯安的笑脸,都会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许承朗看着身侧的林微澄莫名伤感的神情,自嘲的一笑:“和我在一起就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吗?”
林微澄回过神看他,看清他眼底清晰的失落,知道他误会,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不是……我只是……”
她支吾的样子让许承朗的神情更加紧绷:“我知道你现在也只不过是迫于家里的压力逢场作戏,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这种配合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幻想。”
可他故作大方的话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林微澄只是抿了抿唇,由于眼下许承朗对于她态度的误会她并没有办法解释,而他所说又确实合了她的心意,所以原本在许承朗面前便惜字如金的她,此时更加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许承朗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颤抖起来,他努力控制着心头喷涌而出的恼恨,重重踩下油门,车子超过林语迟的车,极速向前驶去。
正随意看着窗外的叶晓璟眼睁睁看着许承朗的车突然加速超过他们,不由得一愣:“许承朗这是怎么了?”
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的童唯安也并没有忽略许承朗的跑车巨大的轰鸣声,往前看了一眼,淡淡笑道:“估计是玻璃心了吧。”
叶晓璟无奈的笑:“也是冤家。”
坐在副驾驶的林语迟指挥司机开快些跟上去,之后对童唯安说:“澄澄的事童姨和我谈过,只是爸爸的意思……童姨的担心不无道理,澄澄因为这个沈锐闹得太不像话,和许家的婚事只怕反而更没有转圜的余地。”
叶晓璟皱眉:“这事儿也瞒不住许家吧?也不管的么?”
“本来甚至也没什么人期待过许承朗真的会对澄澄一往情深吧。”童唯安嗤笑着看叶晓璟一眼,“你可真是被大哥宠成傻白甜了。”
叶晓璟听着前面林语迟低沉的笑声,恨恨的瞪着童唯安:“你这是又满血复活了?”
童唯安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链:“我只是怕再有贼心不死的小怪兽出来捣乱,被澄澄专门请出来坐镇的。”
叶晓璟忍不住笑她:“那是澄澄找了个托词带你出来散心,听说景迟这些日子专寻夏家的晦气,夏雪洲头发都愁白了,还能放夏柯出来兴风作浪?”说着,她向前探了探身子拍林语迟,“要我说干脆把证据往夏雪洲面前一拍,让他找警方解释去,到时候夏家颜面扫地,夏柯名声也毁了,至于最后他能不能保下自家女儿,也不关咱们的事。可现在景迟不声不响,只把他攥在手心里耍——你这个弟弟啊,太坏。”
林语迟靠在座位上,静静闭上眼:“这件事也就算了,只不过景迟性子太极端,我担心他一直这么下去,只怕早晚要吃大亏。”
童唯安对他们关于林景迟的讨论并不在意,她只知道,林语迟和叶晓璟今晚有诸多生意伙伴要应酬,到时只怕分||身乏术,不会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林微澄。而夏家眼下无论是怎么个境况,凭夏雪洲对夏柯的宠爱,只怕并不会过多的透露。而许承朗和林微澄所谓的“感情危机”早就在两个人的朋友圈里传开了,今天突然又一起出席晚宴,只要夏柯身体允许,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来。
如果不是因为林微澄,她又怎么会来凑这个热闹。
盛华集团的李董和夫人是a市名流心中难得推崇的模范夫妻,李董在生意场上打拼,李夫人甘居幕后相夫教子,婚后二十多年依旧恩爱如初。林微澄看着两个人在台上喝交杯酒时李夫人面上仍带了几分羞涩的笑容,心中一时都难免唏嘘。
“很羡慕?”童唯安看着林微澄颇为感慨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看着台上的两个主角已经相携进入舞池,林微澄才收回视线:“这世界上值得我羡慕的人太多。”
童唯安找了座位坐下来,擎着酒杯四下看去:“许承朗呢?”
“不知道。”提及许承朗的名字,林微澄就有些不耐烦,“可能又躲到哪个角落里喝酒去了吧。一个大男人,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谁会瞧得起他?”
童唯安倒是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在你这儿碰了钉子,他这辈子顺风顺水的,大概也并不会被谁瞧不起。如果今天借酒消愁的人是沈锐,你大概会觉得他颓废的很有格调?许承朗虽然没什么优点,可你也未免太双重标准。”
童唯安的教训听起来其实更像调侃,林微澄却几乎下意识的就想替沈锐辩驳说他才不会这样,可说到底,童唯安是比自己更了解沈锐的,于是她只得低头听着,没有反驳一句。
见她情绪低落,童唯安终是忍不住放缓了语气,笑道:“我自己其实都做不到,现在说你,也只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两个人正轻声说着话,夏柯已经挽着许承朗的手臂走过来。
“安安姐,澄澄。”
舞会也不过刚刚开场不久,许承朗身上的酒意已经浓重了许多,童唯安几不可见的皱眉,看向一旁的夏柯,她依旧是清新秀丽的装扮l高定白衬衫配黑白双色拼接的a字裙,使得她看起来添了几分俏丽少了几分柔弱,脸色也不似以往那般苍白。
童唯安朝她举杯笑笑:“小阿珂好久不见。”
夏柯笑得颇为甜美:“安安姐,我刚刚想邀请承朗跳舞,可澄澄在,少不得要和她报备一声呢。”说着,看向林微澄,“澄澄,介意把你男朋友借我跳支舞么?”
许承朗情不自禁的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林微澄,有些赌气,又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期待,林微澄几乎脱口而出的“不介意”在他极为复杂的注视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启齿,童唯安忍不住调侃道:“澄澄介不介意倒不重要,你看看承朗这眼神——只知道盯着自己女朋友看,只怕舞步都要忘光了?”
夏柯朝许承朗邀功似的一笑:“看吧,澄澄果然不肯……我就说嘛,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最在乎你的。”
许承朗的笑意里就难免带了几分讽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