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重重地拍了拍莫三的肩膀,虽说了不提,却又说,“等过两年,我替你做主,跟凌家提这事。”
莫三讪讪地笑着,心道两年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呢。
柳承恩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物,应了莫三后,就叫柳老夫人带着人去搜查凌雅嵘的屋子,搜出半件血衣后,老夫妇二人怔怔地在屋里坐着没言语。
“倘若是旁人就罢了……也未必不能成全她,但,关绍已经订了亲了。”柳承恩为难地皱眉。
柳老夫人愣愣地问:“这衣裳,是关绍的?”
柳承恩点了点头,“你瞧上面伤痕累累,这衣裳,可不是关绍来雁州府时穿着的那件衣裳吗?不是关绍,总不至于,是钱谦吧?”
“这……”柳老夫人瞠目结舌,咬牙说:“不可能,嵘儿才多大,况且一直住在咱们家,几曾跟住在凌家的关绍来往过?”
“你怎么就不信呢?”柳承恩重重地拍着桌子,“莫三都知道了,可见是确有其事,你不想着叫她改了那糊涂心思,反倒替她推脱起来?”
“……怎么改?”
“叫她随着你多念念经,少看那些移了心性的书本。”
“是。”
柳承恩盯着那件血衣,依稀料到,关绍身上定还藏着事——不然,怎地莫三不叫钱谦消失一段时日?既然莫三连柳家藏着家底的事都说给凌雅峥听,只怕,就连关绍身世的事,也跟凌雅峥说了,琢磨着,就给关绍去了请帖。
麟台阁中,关绍接到柳承恩请帖,意外之余又不免有两分欢喜。
“公子,定是公子身上的嫌疑洗脱干净了。”钱谦欢喜地说。
关绍握着请帖,沉吟道:“柳承恩那武夫,心眼倒是比凌咏年少不少……就怕,凌咏年见了这请帖,还不肯放人。”顿了一顿,问钱谦:“秦征那,送信来了吗?”
钱谦摇了摇头,劝道:“公子稍安勿躁,秦征收了公子的信,总要想一想,才能振作起来。”
关绍默默地点头,叫了宋勇来说:“将柳老将军的请帖拿去给老太爷瞧,不许说旁的话。”
“是。”
关绍将扇子展开反复地抛在空中,等着瞧凌咏年这会子了是否还对他将信将疑。
小半个时辰后,宋勇赶了回来,进了麟台阁,笑道:“公子,柳老将军叫人准备了轿子,公子收拾了,就随着轿子去柳家吧。”
关绍轻轻地点头,丰神俊朗地走下楼梯,才出麟台阁,就见一顶轿子等着,于是上了轿子。
“公子……”
“在家等着吧。”关绍安抚地望了钱谦一眼,放下轿帘,思量着如何依凌雅嵘所说投了柳承恩所好。倏然听见一声猿猴啼叫,忙撩开帘子,望见此时已经身处山中,登时迷惘了。
“关少爷,我们老将军要借关少爷的折扇一看。”一个容貌粗糙、五官棱角分明的中年男人站在轿子前说。
关绍疑惑地问:“不是去柳家吗?”
中年男人笑道:“我们将军又不是文人,去家里哪里施展得开,是请关少爷来骑马射箭呢。”
“骑马射箭……”关绍警惕地瞧着轿子外的轿夫们,见个个脚下有力,不像是寻常轿夫,倒像是军营里的教头。
“关少爷?”中年男子伸出手。
关绍犹豫了一下,将扇子交了出来。
中年男人接了扇子插在腰带中,拍了拍手,轿夫们便抬着轿子向山中走。
既来之且安之……关绍心里念叨着。
那中年男人带着扇子,将轿子送入山中大营,立时大步流星地向山顶上去,远远地望见一张扑在地上的熊皮褥子上,柳承恩大刀阔斧地坐着,莫三大咧咧地盘腿陪着,就双手将折扇送上。
莫三接过折扇,展开了望一眼折扇上的秀丽江山,“好画,老将军,这扇子,我且拿去了。”
“拿去就是。”柳承恩提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快些说吧,关绍究竟有什么秘密。”
莫三笑道:“老将军先别问了,以后就知道了。”
柳承恩笑道:“你不说,我去问峥儿。”
“老将军只管去。”莫三又笑了,习惯性地推敲起凌雅峥的上辈子跟关绍的关系来,手上轻轻地扇着关绍的折扇,陪着柳承恩说了半日话,就起身向家去,回了家,将血衣、折扇一并交给莫二。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莫二说。
“好。”莫三应了,趁着晨曦,亲自送莫二出了家门,等莫宁氏问起来,就含混地说:“二哥闲云野鹤惯了,不爱留在家里。”
亏得莫宁氏并未多问。
再过两日,关宰辅之子失踪一事,就在雁州府内外宣扬开。
莫三静静地等着莫三消息,等到了十月里,却等到白家进了雁州的消息。
“这断然不对,倘若白家遇上二哥,就等于先救出了太子,定不会再来雁州。莫非,白家跟季吴皇帝没有关系?又或者,二哥错过了白家?”莫三心里嘀咕着,因莫二的事,并未跟旁人提起,一时也不知如何向他人提起,只能强自忍耐着,等白家进城时,正待要去凌家凑热闹瞧个究竟,忽地就见莫静斋带着莫思贤忧心忡忡地踱步进了他这院子。
“大哥……”
“啪!”地一声,莫静斋阴沉着脸,重重地扇了莫三一巴掌,“你又自作主张!”
莫三呆住,忙问:“祖父、大哥,出什么事了?”
明霞等吓了一跳,待要上前劝说,见莫静斋挥手,只得退了出去。
“大哥?”莫三又问。
莫静斋冷笑道:“上回子偷书就罢了,这会子竟然……你当真想害死你二哥!”
莫思贤叹道:“静斋,冷静一下,这会子打死他,白家也不会轻易放雪斋回来。”
“怎么会、怎么会被看穿?”莫三狐疑地琢磨着,心忽地一坠,疑心白家带着熟悉关绍的人同来雁州,紧紧地咬着牙关,轻声说:“白家捎信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