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
其实他们的回忆有很大一部分是灰色的,但那些灰色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让他觉得十分甜蜜。这种反应让他有些出神,连日来的疲惫使他有些犯困,可他却不允许自己打瞌睡。
他时刻观察着点滴,每次都准确地在输完之前按下护士铃,让护士及时给方小舒换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懈怠,一会儿方小舒会很痛。
生产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尤其是顺产。
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清晰地感觉到医生在自己身上动剪子,清晰地感觉到孩子生出来之后医生再一针一针将开口缝上,只要想想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除了顺产之外,剖腹产恢复太慢,对孩子不好,与顺产相比,只不过是一个先受罪一个晚受罪罢了,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薄济川看着方小舒从不安稳的梦中醒来,她紧紧皱着眉,嘴唇动弹,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凑近她唇边,听到她说:“好疼……”
薄济川心疼得不行,可是又不敢给她怎么揉一揉,只能这么无助地听着她的痛呼声一点点变大。
这虽然不如她昏睡之前的那种痛苦严重,却也不好受。
方小舒始终没睁开眼,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想要握拳,声音从小到大,一直喊着疼。
薄济川自然都没发觉自己的眼眶红了,他阻止着方小舒输液的手握拳,以免串针,薄唇微启,却不知该对她说点什么。
许久,薄济川开始不停地道歉,一遍又一遍,不断句地说着对不起,他低低沉沉的声音让喊疼的方小舒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很久才慢慢清晰。
她看着自己身边眼眶发红仿佛随时可以掉眼泪的薄济川,有些错愕和震撼,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强忍着那些痛笑着说:“济川,你别担心,我不疼了……”
不疼?怎么可能呢?不疼为什么皱眉,不疼为什么手会颤抖?
薄济川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看着在忍痛中还想着安慰自己的方小舒他就觉得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再脆弱了。
他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将她额头的碎发撩开,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我爱你。”他的唇瓣蹭着她的脸颊,男人富有磁性的熟悉嗓音轻声说着真挚的话语,“小舒,我爱你。还有谢谢,但是对不起。”
方小舒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就带动了缝针的地方,她忍不住轻哼一声,薄济川立刻问道:“怎么了?哪疼?我帮你看看?”
方小舒脸一红:“有什么好看的……还有你刚才客气什么,咱们俩这关系你还这么客气,那你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等我好了,你可要……”
方小舒的话还没说完,薄济川就打断了她,慌乱却又认真地说:“我知道,我记得,我会的,现在你别说那么多话了,你快睡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方小舒为难地看着他:“可是我睡不着……我已经睡了很久了。”
薄济川有些无措,第一次当爹的他虽然做过很多功课了,可到了正式上场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方小舒笑了笑,提醒他道:“让我看看孩子。”
薄济川立刻回神,将婴儿床推到她旁边,自己呆在婴儿床的另一边,与她隔着一张婴儿床遥遥相望。
好吧,其实也没多远,可是薄济川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失落。
方小舒看了一下睡的很香的两个小婴儿,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与高兴,她觉得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全都是值得的,在这一刻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母爱有多伟大。
方小舒缓缓收回视线,轻声对薄济川道:“济川,其实我也该谢谢你,给我一双儿女……”
薄济川僵硬地站在那,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他怕说错话惹她不高兴,或者又让她说很多话跟他解释,他真的很怕她疼,因为他总觉得她一疼,他就比她更疼。
男人真的不该对自己的妻子有任何不好,更不应该背叛自己的妻子,绝对不能三心二意。
男人一生不需要遭受任何痛苦,第一次时不会痛,更不需要生孩子,也不需要洗衣服做饭做家务,一切的操劳都是女人。
身为一个女人,一天的公主,一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她们就该被捧在手心。这种感觉如果你身为一个丈夫时体会不到,那么当你身为一个女孩的父亲时,你就能体会到了。
方小舒到底还是痛的,没说几句便闭上眼开始努力催眠自己,期间护士来换了一次点滴,这次的点滴里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催眠的成分,总之换了点滴之后,方小舒就睡着了。
薄济川见她睡着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继续靠在旁边帮她暖手。
他无意识地抬头,拉着窗帘的外面依稀可以看见微微的白色,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