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安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问题,像你十八岁时的样子。”
十八岁的样子我记得不甚清楚,但我暂且将他的话当作赞美,“不难看就行,这身衣服更方便我大吃大喝。”
我随口无意而说,但为安马上听出苗头,他扬起眉,“我不反对你跟朋友这种时候喝点酒,但不可过量,更不可烂醉如泥。”
我不耐,他偶尔真是很会扫兴,“我怎么可能烂醉如泥,我的酒量自己清楚,会把握好分寸。”未免他再说出什么更败兴的话,我岔开话题,“你下午不出去?”
为安撒尽最后一把鱼食,轻轻拍拍手掌,回道,“等会去马场跟朋友跑两圈。”
我赞同,“对嘛,周末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年纪轻轻做宅男可不太好。”
为安好笑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既然怕我做宅男,怎不见你多陪我出去?”
如今请得动他他又愿意去的周末活动少之又少,一般都是相熟的私人聚会,我自然不愿意去,他也不勉强,而我又不喜让他陪我逛街或去游玩,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家里待着,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愿意宅在家里的恐怕是异数了。
我撇撇嘴,见时间差不多便不再多言,准备出门,瞅到明白又靠近池边两步,半个身子都快探到池中,我提醒他,“你捞一条鱼给明白啊,小心它掉下去。”
为安瞥一眼被金鱼完全蒙去心智的明白,伸手将它拎到安全区,“我养鱼可不是为给它吃。”
小气鬼,我在心中腹诽两句,出言安慰可怜巴巴的明白,“乖啊,等姐姐回来给你买鱼,到时让你吃个够,先委屈你跟小气鬼叔叔待一会儿哦。”
明白适时喵呜一声,像是回应我,我大乐,还要再说,为安突然迈步朝这边走来。
我吓一跳,“干嘛,不就叫你一声叔叔,还要打人不成,喂,不准过来,我走了,再见。”
我飞快跑走,落荒而逃,转身瞬间似乎看见为安笑起来,笑容愉悦又开朗,让我以为产生错觉,想回身确认一次,为安的声音凉凉传来,“你最好少喝,若是变成醉鬼,就跟明白待在院中喂鱼,直到酒醒。”
听听这叫什么话,即刻打消我回头欲望,我跑的更快,“知道了,你太啰嗦,小心提早变真正大叔。”
少喝?怎么可能少喝,这样的聚会少了酒助兴何等无趣,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预备这一日陪雅如大喝一场,然而当看到面前硕大无比的杯子时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服务员进进出出,送来成箱啤酒,几瓶红酒,外加几瓶昂贵洋酒,整整齐齐摆满桌面。
“都要喝完?”我指着满满一桌酒问雅如。
雅如豪迈挥手一比划,“黄的,红的,洋的随你们挑,姐买单!今天谁不喝醉谁也不准走!”
安琳已在倒酒,“我没问题。”
雅如看向我,我咽咽口水,也豪迈挥手,“我也没问题,今天陪你们喝个够。”
安琳雅如一击掌,“耶,同学四年,终于能在走之前跟明朗喝上一杯,也算走而无憾了。”
豪言壮语已送出,但我到底有些心虚,“先说好,我不太会喝,酒量也不行,你们要是早早将我灌醉,后果自负。”
我没撒谎,我确实不太会喝,酒量更是小到不行,至于醉后是否发疯我并不太清楚,但自从醉过一次后就被为安禁止再不准喝酒后我猜测大概好不到哪里去,醉中记忆虽已消失,但我可不想真在外面太过丢人现眼。
雅如不以为然,“放心,不会早早将你灌醉,我们边喝边聊,这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如这般聚到一起呢。”
一语言及伤心事,杯中酒正好解忧,狂欢正式开始。
雅如向来是聚会女王,酒量惊人,她与安琳又是划拳,又是比唱歌,一个比一个喝的猛,到最后,反而是她们两个先有了醉意。
两人互相搂着说了一些肉麻话后,将矛头齐齐转向我,“我们三人中,明朗最蠢最老实,偏偏她最好命。”
我喝的少,头有些晕但神智尚算清醒,很不赞同她们的观点,“我不蠢也不老实,更不好命,你们别羡慕我。”
安琳呸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准我们羡慕!我真想灌死你,你不好命谁好命呢?难道是我不成?”
雅如跟着附和,“你不好命谁好命呢?难道是我不成?”
两人嘻嘻哈哈一通笑,各自喝下一杯,又齐齐叹气。
我看着她们,无法说出安慰之语,安琳的男友与她是同乡,亦是她初恋,在一起三年多,而毕业后却要各奔前程,安琳家境一般,立志要在外面闯出一番新天地,她男友却要回家乡。雅如是白富美,却因暗恋某学长而孤单一人四年,出国前下定决心表白,却正好撞见学长紧张告白小学妹。
而我呢,这样一比,似乎还真是他们中最好命之人,不愁物质,不缺‘爱情’,我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默默喝下肚,呛的直咳嗽。
安琳雅如见我如此惨样,复又高兴起来,一左一右搂住我,“我们很羡慕你,但更希望你幸福,明朗,一定要一辈子都这么幸福,为我们做榜样。”
榜样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可无人知我心中惶惶,尽管她们有伤心事,但以后的道路总算明晰可见,而我却还要在原地等待,以后何去何从依然不得自由,在外人眼中却是幸福的让人钦羡,真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思及至此,倒没了顾忌,又开上一瓶,豪爽举杯,“来,为了以后的幸福,干杯!”
这场毕业聚会以我们三人烂醉如泥告终,我们东倒西歪搂在一起,一会儿哈哈笑一会儿嘤嘤哭,极尽丑态,直至接我们的人各自达到,我们才被迫分开。
我被人强行塞进车子里,倒在后座上歪了一会儿渐渐有了点意识,“王叔,你开慢点,我头晕。”
没人应我,我爬起来,看向王叔,一看之下就觉得不对劲,“王叔,你的秃头呢,为何不见了。”我甩甩头,终于看清开车人的脸,“王叔,你怎么变成为安的样子了?”
我很不满,“你变成谁不好,偏要变成他!”
王叔脸变成了为安,声音也变成了为安的声音,“怎么,你很嫌弃我?”
第二十九章
我呵呵呵呵的笑,“怎么敢嫌弃你。不过,王叔呢,明明说好他来接我的,为什么是你?”
为安说道,“我怕他应付不了醉鬼。”
是在说我吗,我努力撑住自己身体不往下滑,出言驳道,“你才是醉鬼,你全家都是醉鬼!”说道醉字,我突然想起一事来,“都怪你,谁让你平常不许我喝酒,害的我酒量奇差,被安琳雅笑话。”
车以十分平稳的速度徐徐前行,为安语气也如同车速般慢悠悠,“酒品差的人自然不能喝酒,以免丑态百出,我是在帮你。”
他的话如同绕口令,听在耳寄回转几圈才想明白他是在说我酒品差,我马上不服气,“你乱讲,我酒品才不差,你看,我不是乖乖坐在这里?咦,这是哪里?为什么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