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再此乘坐电梯后,又走了一段,方才进入秘书室,秘书室的人自然早知新成员的加入,对我的到来并未表现出惊讶,但恐怕也早就知道某些传闻,看我的眼神也不免有几分好奇与探究。不过秘书室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不会在上班时间内八卦悱议,起初的打量过后,很快各自投入手中工作。
也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我的位置被安排在最靠门边的地方,这个位置没什么不好,但最为醒目,还需承担起灵活处理各项随机事宜,我初来乍到,几乎一无所知,这个安排并不太合适。
部长罗素琴见我面露犹色,她敲了敲桌子,“助理守则第一条:服从安排,不要问理由。以后你就坐这里,初期不会安排超出你业务范围内的工作,你先做好一件事,所有部门送过来的文件做好登记接收,并根据轻重缓急分别归类,之后呈交上来。”
我应下来,罗素琴交待完后并未立即离开,她站在我桌前,略为冷淡的看着我,“我不管你是因何原因得到这个职位,但既然来了,就请记住,秘书室是工作的地方,一切以工作为重,不可怠慢,更不能出错,若不能记住这一点,别怪到时候落你脸面。,”
很少有人对我这样说话,但这就是职场一部分,我规规矩矩受教,表示都牢记在心。
罗素琴没再多言语,又吩咐另外一名名为周萱萱的几句后便离开。
等她走后,周萱萱抱着一堆文件过来,“你先看看这些,熟悉下基本的东西。”
我接过来,礼貌道谢,周萱萱微笑着摆手,“我可不像部长般严肃,你无需太客气。”她朝罗素琴离开的方向呶呶嘴,“部长是不是挺可怕?”
可怕谈不上,但气势颇为夺人,初次见面,我不给予评价。
周萱萱自顾自说道,“部长是工作狂,凡事以工作为重,性格严谨,容不得半点错误出现,你以后可注意些,否则犯下错误她真会将你骂哭。”
看来是属于公私分明的类型,其严厉风格倒跟为安有几分像。
周萱萱突然神秘一笑,“不过她刚刚那番话并非仅仅出于告诫,还另有其因,”她压低声音,“她喜欢常总,这在秘书室不算秘密,所以,你以后要小心点哦。”
她留下这番提醒,露出一个了然又暧昧的笑容,之后翩然离去。
我不能不惊讶,但很快释然,虽为安自己不喜绯闻,但他这样的人,自然不缺女人倾慕,只是罗素琴……不可否认,她很美丽,秀发如云,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无可挑剔,行事亦干练,这样的女人堪称尤物,不过……
我摇摇头,她的一腔爱慕怕是终要零落成泥,很明显,她并不是为安喜欢的类型,为安喜欢花骨朵般清新纯洁的花样少女,如果为安移情别恋,一定也是因为这样的女孩出现。等到那一天,也便是我功成身退之时……
谁也不知那天究竟什么时候出现,眼下,却容不得我想这么多。
不过看罗素琴的态度,以后怕是日子不太好过,要步步小心谨慎才是。
整个秘书室虽为独立空间,但正面一壁为玻璃,内外都相互一览无遗,我的位置尤其能看到外面情形,当然,也最容易被外面的人注意到。
坐在这样的位置上,自然容不得丝毫马虎,我一整个上午伏案工作,看资料看的两眼昏花,脑中如同刷满浆糊。
快至中午时,为安的身影从门外走过,罗素琴跟在他身后,门未关严实,我断续听到她说,“采访安排在下午两点,我只给他们留了十五分钟,之后……“
为安微微点头,脚下未停,边走边随意捋了捋袖口,他步伐从容,但走的并不慢,很快消失不见,而他自始至终并未朝秘书室望过来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为安工作的样子,与家中的他很不一样,在家里时,他并不见得有多讨人喜欢,虽然绅士有修养,但不够温柔,总冷静自持,还毒舌,经常讽刺打击我的可怜自尊,常让我气的牙痒痒。
而在公司里的他,则更冷峻,严肃,他明明没有做出严厉凶狠的样子来,甚至表情称得上温和,但浑身上下都充满在位者天生的自信从容,客观而言,他身上具备了一个优秀商人应有的美好品质,这般姿态的他看起来不容侵犯不可高攀,只能受人仰视膜拜。
这样的为安让我心里生出些微妙的陌生感,相比较而言,我貌似更喜欢家里的为安,当然,只是相比较而言!
我收回目光,继续埋首工作,肚子却咕哝一声,提醒我该想想中午应去哪里吃饭。
安琳的短信适时发来,“御前大红人,小的已买好午餐,并寻到一处人少清净之地供您进餐,务必尽快赶来。”
我大乐,回复道,“速速报上地址,本宫即刻驾临。”
终于等到中午,我火速冲往天台,安琳果然已在那里,一看到我,她装模作样学小宫女弯腰行礼,“娘娘来了,午膳已备好,请娘娘进膳。”
我一把抱住她,作势亲吻她,“干得好,有赏。”
安琳推开我,与我一同坐到长凳上,递与我碗筷,“不得了啊,人人都在议论你坐着火箭晋升,以后说不定灰姑娘变公主了,你知道我听着这些话有多难受吗:我独自一人背负一个惊天大秘密,却不能说,比便秘还痛苦,憋的快疯掉。“
我同情的夹给她一块肥鱼,“辛苦了。”
安琳愤愤吃鱼,一块鱼吃完,方平复些许,问道,“为何突然调你过去,你老公这种行为可算的上以权谋私,你不是说他向来不喜裙带关系?”
他是不喜,但如果有特殊情况,他才不会管别人怎么说。我边吃边大略解释给安琳听。
安琳听毕表示震惊,“他限制你与异性来往?难怪,你在学校便没有什么异性朋友。这样不太好吧?”
其实为安并没有大男子主义到不允许我和任何异性/交际,但他洞察力极强,总能一眼分辨出谁对我是搭讪之意,他只是不愿我与对我有所图的人多做接触,我由起初的无语到后来转变为放之任之,只因我自己也并不愿意节外生枝,如果说以后我会有新的感情,那也应该是在结束掉这段关系之后或许会考虑的事情,而不是在与为安的婚期内。
更何况,我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十八少女,不会再轻易对谁动心,而历经为安曾经的警告后,更是已决然放弃往昔炽热的情感,虽不能说心如死水,但也收起妄想。
他当日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他,我不会知道爱情会让人痛,我亦不会知道有人心硬如铁。
那是从车站被他抓回来的第二日,寒风瑟瑟的夜晚,志宇站在楼下,仰头目不转睛的凝视我家,我站在窗户边的阴影里,手中捏着手机,上面是他一条条发来的短信。
“明朗,我想见你,你下来好吗?”
“明朗,我有话对你说。”
“明朗,我要走了,走之前让我和你说说话。”
“我不甘心,我有话对你说,你出来可好。”
“你不出来,我不会走,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你。”
“明朗,好冷……但我会一直等你。”
每一条都扰乱我情绪,看着平日阳光俊朗的少年如今像霜打般站在我家楼下只为见我一面,我泪眼模糊,心如刀绞,终是忍不住打开房门,想下楼去。
常为安却坐在客厅里,客厅的灯光明亮,足够让人看清他脸上冷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