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希挥了挥手,道,“那就算了。”
马克安慰,“我会留一个人下来保障你们的安全。”
樊希没再说什么。
她取出刚才吸了一半被掐灭的烟,继续点上,眼睛一转,瞥见马克安排来照顾她们安全的小兵蛋子,正挤眉弄眼地在偷瞧自己。于是,她浅浅一笑,将烟盒递过去。
他腼腆地摇了摇头,说了句no。
樊希收好烟盒,看了眼在远处工作的男人们,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村民。
他们对着士兵戳戳点点的,用听不懂的语言低声交流着,她想起马克的话,恐怖分子就混在普通群众中间,所以,每个人都可疑。也许,埋炸弹的人,正在这里观察着,也许很快就会上演一场枪战,也许……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吸了烟,情绪稳定了一点,她拿出手机,对着远处的村民拍了一张集体照。
排雷工作紧张地进行,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踢踢踏踏的声音。
几个低头扫雷的人听了后,皆是浑身神经一紧,下意识地向前望去。地雷路的另一端有个男人,牵着一头毛驴,走了过来。
马克一看,心脏都快跳爆了,立即扯着嗓子,叫道,“走开,快点走开。”
那人听不懂英语,也不懂手势,仍然一步一步向雷区逼近。
马克快疯了,“操他妈的,谁会这鸟语,快来翻译一下啊!!!”
掩体里立即有个阿富汗血统的人跑了出来,可是,他刚说了一句话,那一头就炸了!
显然,地雷比他们预计要埋的多得多。
砰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人肉带着驴肉,血块脑浆,如同下了一阵血雨,可怖至极。
就连樊希躲那么远,也被淋到了几滴,大家都被震惊了。
空气中随即蔓延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其他骚臭,令人作呕。樊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第9章.01|家
晚上没去食堂吃饭,没胃口,洗了澡,早早地上了床。
朦朦胧胧间,瞧见有人牵着一头驴子,哼着歌朝自己走来。风和日丽,一切好好的,突然之间,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人突然不见了,低头一看,一双眼珠子滚到自己脚边。天空下起了红雨,被血肉糊一脸,怎么也擦不干净,连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狰狞可怖。
樊希,你要是不帮妈,妈就死定了。
樊希,就一次,妈求你了,谁都有第一次!
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疯了,拼命地撕扯她。
樊希喘了口气,猛地睁开眼睛,四处看看,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白天所见的,太震撼,所以带进了梦里,参着她的过往,真假不分。
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也无法再入睡,手表上的时针定格在凌晨一点。时间还早,窗外月凉如水。
她翻身起床,从上铺爬下来。
借着月色,她翻开包,找出香烟和打火机。将香烟塞在嘴里,正想打火,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点烟的动作一滞,突然想起来,住在头顶的人是谁。
这么晚……没睡,是因为寂寞空虚冷么?像她一样。
她嘴角勾了勾,将香烟和打火机一起放回烟盒,随手拎起一件睡袍披在身上。踩了一双高跟鞋,打开房门,猫一样地溜了出去。
第二天要晨练,这个时间点,多数人都已坠入梦乡,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她的高跟鞋敲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夜一样的精灵,潜入人间。
楼上没几个房间,第一间,就是尼尔斯的。
走到他房门前,想伸手去敲,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犹豫了。
她退后几步,靠在门对面的墙壁上,塞了根烟在嘴里。手有点抖,所以点了几次,烟都没点燃。于是,她把烟和火机又塞回烟盒,向前走了几步,重新站在他的门口。静静地看着门板,仿佛有一双透视眼,能透过门板,瞧见里面的他。
她没敲门,门却突然开了,他站在房门的另一端,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一秒钟的对视,穿入彼此的世界。
他的目光飞快地的扫过她,她披着一件真丝睡袍,里面就套了条小背心,和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内裤。因为冷,隐隐能看到她胸口突起的花蕾,令人想入非非。她没有穿裤子,脚上却踩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尖细的鞋跟,将她的双腿衬托得异常修长,显出光洁优美的流线弧度。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她踏着高傲的节奏,昂着头,朝着自己走来时的情景。
见他盯着自己,樊希莞尔,向前踏近了一步。
尼尔斯很快回了神,伸手挡住门框,压低声音问,“你做什么?”
她对着他狡黠地眨眼,“睡不着,所以想找炮.友。”
炮.友两个字,令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字,而是不想从她嘴里听见。
见他没接茬,她无声地笑了起来,眸光潋滟,嘴角带勾,非一般的撩人。似真似假,梦幻一般。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开个玩笑,别紧张。”
他不动声色地斜了下肩膀,向后退了一步,带上房门,想将她关在门外。
樊希抢先一步,伸手撑住门板,因为太过用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深夜里,显得尤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