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弥漫在两人间尴尬的氛围越加的浓厚。徐墨离挺直自己弓着的身子,面对着她。
这时候,莫闹已经慢慢的向着徐墨离的方向走了过去。高跟鞋吧嗒吧嗒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一点一点的蛊惑着徐墨离的心。就在他以为她有话要说的时候,却不曾想莫闹连顿一下脚的意思都没有,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没来由的挫败感,徐墨离平静的脸上顿时失了颜色。凌厉的五官,僵硬了几分。二话没说,迈步上前挽住了她纤瘦的臂弯,将她拽向自己。也许是用的力气过大,她倒向徐墨离的时候,身子一时没有站稳,那双高跟鞋踩在徐墨离的皮鞋上,也正好扭到了她的脚脖子。
徐墨离只感觉到脚上传来的一阵刺痛感,很快就没了。因为靠的近,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每一处细纹,和小小的绒毛。化着淡妆的脸,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脑海里闪过一中的教学楼里楼道拐弯处的那面大镜子。衣冠镜是每天上课前,用来给学生和教师矫正衣冠。而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女子明媚的脸也出现在那面镜子里。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的样子恰好入了他的眼里。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候,他就在楼上。
被徐墨离这么没来由的折腾,莫闹扭到了的脚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徐墨离这才意识到自己鲁莽的行为,下意识地将她松开却没想到她整个人直直的落在地上。应该是很疼的,因为她垂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尖叫。那是徐墨离第一次见到她可怜的模样,眼眶红通通的,却忍着眼泪怒视着他。他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心疼,眉头也不知觉的紧紧的拧在一起。
想要上前去扶她,却又拘谨不知所措。最后出于抱歉,他将手上的烟头泯灭扔进垃圾桶里,弯下腰去把她整个人给捡起来。
莫闹的头发有些凌乱,白净的牙齿咬着鲜红的下唇,可怜却又有些说不出迷人。因为恼羞成怒,等徐墨离把她扶起来后,她抬手就冲着徐墨离那张白皙的脸就是一巴掌。
她的指甲在扇在徐墨离的脸上时,不小心划破了徐墨离的皮肤,也将她修过的指甲给折裂开来。不说话,她就蜷缩着两只小小的拳头,瞪着他,死劲的瞪着他。
被打的人没有吭声,在感觉到脸上有热流流出的时候,徐墨离这才用手抚了一下那条已经泛红的伤痕。指腹上流下了明显的鲜血,红色映入眼帘,徐墨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被人打了一巴掌。
低眸看着莫闹,却听见她咬着牙恨恨的说:“王八蛋,你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欺负你吗?”
一句带着愤怒的话,从莫闹的口里说出来,不知为何,竟然多了几分幽默感。徐墨离紧绷着的侧脸,肌肉轻抖了两下,终是极力的将已经漫上嘴角的笑容忍了下去。
“刚刚,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你觉得还需要警察吗?”莫闹真是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她根本就怀疑这个男人心里极度变态扭曲了。她弯身将脚上的高跟鞋拖了,提在手里。
眼不见心不烦,莫闹愤然转身光着脚就走过小桥,向着包厢走去。连头也不回,那架势看上去恨不得马上离徐墨离远远地,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在这之前,她承认,她对徐墨离的好感度不止提高了一倍,甚至有点想要有可能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莫闹刚回到包厢里,何浅浅见她这一身的狼狈,不禁担心的问道:“莫闹,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才刚问完,莫闹身后的包厢门又被人从外拧开,同样狼狈的徐墨离不紧不慢地也走了进来。
两个人,一个拎着鞋子光着脚走路,另一个人脸上划着血丝像是被人打过了一般。
所有人都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莫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理了理凌乱的短发,才回答道:“刚刚在外面被一只野狗咬了。”
听她这么说,叶辰在检查完她的伤势后,猛地意识她话里有话,抬眸便撞见正看过来的徐墨离。
徐墨离站在原地,嘴角轻轻一扯,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方欣然担心的询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他便抬眸扫了一眼莫闹涨红的脸,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没事,刚刚我在外面也不巧被一只小野猫抓了一下。”
敢情这两个人都是被小动物给伤了,而且他们口中的小动物也是伤痕累累。何浅浅看着,只抿着嘴不说话。苏扬已是笑出了声,搂着妻子的肩膀越加的紧了紧。扬着俊眉,若有所思的说道:“外面动物多,你们还是注意一点。”
情丝绕(1)
莫闹正坐在公寓的客厅里,用冰袋给她扭伤的脚脖子消肿时,她家的门铃就被人摁响了。
起先,她很不想拖着自己带伤的脚起身去开门。装作房子里没人,便安心的低着头继续敷冰。可是,门外的访客却像是料到她一定在家一般,怀着坚持不懈的心,苦守在门外连摁门铃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莫闹皱眉,内心被那刺耳的门铃声扰的焦躁不安。愤手将冰袋扔在沙发的角落里,汲着拖鞋一瘸一拐的去开门,她想,要是让她知道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好不容易费力的挪到玄关处,莫闹趴在房门上透过房门的猫眼,只看到一个男人的喉结。而且,是一枚很干净漂亮的喉结。
每个人的审美角度都是不同的,就像男人第一眼喜欢看女人的身材,欣赏的是曲线美。而女人更多的则侧重于男人外观的一些小特点,比如高大的体魄,比如下颚蓄着短小的胡须,再比如男人的第二性特征,喉结。据说,喉结漂亮的男人,一定是比较清瘦挺拔型的,而且意志比较坚定。
莫闹看着那个漂亮的喉结,之前的闷闷不乐都烟消云散了。她眨眨眼,视线落在男人的领口处,模糊的褐色领结让她不由得觉得眼熟。
拉开门,果不其然那漂亮的喉结正是属于徐墨离那小妖精的。他就这样没有预兆的、风度翩翩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西装革履,看起来一表人才。
莫闹一个侧身,挡在门口,微挑眉看他,“姓徐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昨天校庆会上,他莫名其妙在餐厅里整的那一出,让她尽显狼狈不说,眼看着脚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连路都走不好了。
什么鬼主意呢?听她这么说,徐墨离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从她嘴里出来,自己此时的行为倒真有些居心不良。
她在打量他的同时,还不忘绕过他的身子向他身后那扇闭着的房门看一眼。抬抬下颚,她示意他说:“你是不是敲错门了,方欣然在隔壁那间。”
徐墨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换下那身紧身的小礼服,只简简单单的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瑜伽裤。褪去明艳,倒显得十分的清纯。
“鬼主意倒没有,就是……”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说话的时候,双眼还有意的盯着她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脚的脚脖子。触目惊心,徐墨离眯了眯眼睛,“你没去医院吗?”
俗话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莫闹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情,况且她还是一只被人扭伤脚的……鸡。她忍着脚脖子的隐隐阵痛,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满是不相信徐墨离会有这么好心来关心自己,“你就是为了这个半夜三更守在我家门口?”
徐墨离走近她,看了一眼她带着戒备的神情,忽然就在她的身前蹲了下去。没错,就是蹲了下去。莫闹也是一愣,看着那男人修长的手,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红肿的右脚,然后是抬起放在两手之间,左右翻转看了一会儿,才松开。
她吓了一跳,也不顾自己是个行动不方便的人,单着腿跳就往身后的房间退了几步。一脸惊慌的指着门外的徐墨离说:“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惊慌失措的脸上,还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徐墨离忽然觉得这个女子越发的可爱,用着不同寻常的目光,将莫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借着室外明亮的灯光,莫闹细细打量着徐墨离,干净的面容上被她用指甲刮出来的伤痕,许是之前就上过药了,没有开始时那么红艳,只有一点点粉色的痕迹。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欠揍,莫闹也只是瞪了他一眼,“既然你没什么事,那请慢走,恕不远送。”
莫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想要将身后的门关上。
“等等。”徐墨离一句话还没说完整,眼见着那扇好不容易才敲开的门就要这样关上了。大长腿往前一伸下意识地想要阻挡莫闹关门的动作,怎知却还是慢了一步,他穿着黑色漆皮的脚被夹在了门框里,他疼的高皱起鼻头,无可奈何的看着还在使劲关门的女人,“你夹到我了……”
压抑的声音,带这一点倒吸气。
莫闹这才停下手,抬头看着徐墨离吃瘪的脸,再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寻找到被夹住的痛源,赶紧撒手,惯性的摸着自己的短发,“是你自己自找。”
见状,徐墨离只得叹气,扶着额头看她,“我就这么一脸坏人相吗?”
说着,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向前走二话不说就将莫闹整个人腾空抱了起来。就在那瞬间,莫闹猛地一下醒悟过来,刚刚那只被她夹在门缝里的脚根本就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