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大爷出了个难题。”
林东绫被这话噎了一噎,她万没想到上次瞧着还跟受气小可怜儿似的香兰,竟敢与她针锋相对。她恍然想起在宋家香兰与她对峙的情形,登时目光凌厉,指着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香兰淡笑道:“我自然是胡说八道的,三姑娘怎么可能欺负我,又怎么可能落大爷的脸面呢?”
林东绣赶在这时候恰到好处的“噗嗤”一笑,道:“被你瞧出来了,三姐姐是最爱开玩笑的。”暗地里扯了林东绫一把,将八宝盒往她跟前推了推,道:“这个五香炒瓜子仁香得紧,你抓一把尝尝。”
林东绫性情火爆,有脾气必然要发出来才痛快,香兰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揭过,让她感觉一拳打在棉huā包上,气得脸色发白,胸口都剧烈起伏起来。倘若在外头,她早就纠缠不休跟香兰争执了,可如今是在秦氏房里,她对这大伯娘素来敬畏,一时也不敢纵性发火,便僵在那里。
香兰见好就收,不再激林东绫,低头喝茶,却暗暗摇头。心想这林东绫气性这般大,将来成了亲,上有公婆,夫君,下有小姑兄嫂,磕磕绊绊多得是,这日子该如何过呢。
林东绣仿佛没瞧见林东绫生气,只笑着对香兰道:“听说你huā样子画得好,下次得专门为我画几幅,前儿个母亲给了我一匹崭新的贡缎,又厚实又细密,这样的好东西不能糟践了,我想做件衣衫留着过年时候穿。”
林东绣摆明车马对香兰示好,香兰自然承情,如今她在府里看似风光,实则艰难,多结一个善缘总是好的,况她一直当林东绣是小女孩儿,从未真计较过,因而笑道:“四姑娘不嫌弃就好,想要什么huā样?牡丹、梅huā、蝴蝶还是虫鸟?只管告诉我便是,我多画几张你挑选好了。”
林东绣眉眼弯弯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那料子我做衣裳富裕,回头给你多做一条裙子出来,就当辛苦钱罢。”
林东绫青着脸冷笑道:“得了,快收了你的贡缎罢,没瞧见人家身上穿的盘金褂儿?那料子俗称‘流觞锦”是宫里都得不着的好东西,一年也织不出半匹。也就你,拿个贡缎就当了宝,那小家子烂气的东西只怕人家看不上呢!”
林东绣素是个掐尖向上要强之辈,林东绫这话正正打在她脸上,饶是她讲脸面会做人,此时也怒得瞪圆了眼,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忍而未发。
香兰当机立断,对林东绫道:“三姑娘瞧错了,我这衣裳原是压在知春馆箱子底的,不知是谁穿过的,我看着还新,舍不得扔,这才穿了过来。贡缎才是稀罕物儿,若不是极好的东西,太太又怎么会赏了四姑娘。”
林东绣心里有些感激,谁都瞧得出香兰身上那件衣裳簇新,且是比着她身量做的。寻常人得这么一件,定然四处炫耀大爷给的恩宠脸面,香兰能为了成全她的面子舍了自己的脸,倒是十分不易。她暗自琢磨着,除了给裙子之外,是不是再添些旁的东西,比如荷包,扇套之类的,让寒枝再多备出一份。脸上笑道:“是了,太太最大方,她赏给我的东西都是金贵的,上次给了我一对儿赤金红珊瑚的耳环,见过的人都说没见过这么血红纯正的珊瑚。三姐姐可要慎言,别把太太都饶进去了。”说着得意的看了林东绫一眼。
林东绫却怒瞪香兰,香兰却把脸扭到一旁,不再理睬。倘若林东绫是占了上风便见好就收的人,她不介意服软忍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从来不是个争狠好斗的人。只是林东绫最爱得寸进尺,如今她又在太太屋里,屋里屋外尽是太太的眼,尽是看人下菜碟的仆妇丫鬟,倘若她懦弱,只会惹来轻视和不屑。她从不做无理之事,但也绝不能令人随意折辱。
香兰不理不睬的态度更让林东绫火大“噌”一下站起来,刚要拍桌子骂人,便听见门口有人道:“太太来了。”
一语未了,红笺便撩开帘子,秦氏施施然走了进来,她穿了海蓝菊huā刺雁衔芦huā样对襟袄儿,下着一尺宽海马潮云羊皮金沿边挑线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髻,小凤钗和点翠的压发,白银垂珠抹额,脸上用了极淡的脂粉,高洁贵气,威势十足。
PS:实在抱歉,因为有内容进行了很大的调整,所以更得慢了点,而且昨天家里又停电,所以想码字都没条件。后面应该能稍微快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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