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半个地球。连续两夜未曾合眼,他眼圈下面有两团明显的青色。
我想起这几日心中纠结,直接问出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李……李柔筠对你母亲全部的所作所为?”
他皱眉勉力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回答:“前几日你在国外时,我收到两封匿名邮件。”
他伸出手臂把我圈在怀中,轻声伏在我耳边说:“嗯,我已经知道,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愿意查,就能知道真相。”
我又问:“那你不介意我跟她血缘上的母女关系吗?”
廖长宁抬起指尖抵在太阳穴处揉捏,因为持续不退的低烧引起的头痛让他十分难耐,他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含糊道:“嗯。”
我还是患得患失。
我不敢相信在许多人看来难以逾越的仇恨的心坎,廖长宁竟然能如此轻易的迈过去,我心心念念惧怕他知道之后迁怒于我的所谓真相他竟然会这么云淡风轻的一言带过。
我半天没有吭声。
廖长宁强打起精神轻轻吻了我的脸颊,迷迷糊糊的说:“翘翘,她是她,你是你,你们是两个无关的个体。英文里面“人”的单词是individual,意思就是每个人都是被divide的独立个体,无论我对她有多少愤恨不满,这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本来想追问他为何不让我继续参与联众科工的收购案。
望着他三分憔悴的疲惫气色,兀自忍住没再开口。
最近的天气不好,天空总是有霾,我的晨练活动也变成室内跑步机。
廖长宁起床的时候,我已经结束了十五分钟的慢跑,正趴在瑜伽垫上做拉伸运动。他的精神不错,换了正装的衬衣,一边整理领口,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侧着脸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翻过身双手撑在地上换了个动作问他:“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开心,在我面前坐下低头亲了一下我的唇角:“能每天看到你,本来就是让人心情好的事情。”
廖长宁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喑哑,我渐渐能习惯他偶尔的调情,甚至有时候还能跟上他的节奏开两句玩笑,我们似乎越来越合拍。
他问我:“怎么醒了也不叫醒我?”
我说:“你昨天睡的那样晚,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都有黑眼圈了。”
他说:“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能好眠。”
我们放松姿态坐在一起吃一顿简便早餐。
席间我跟他谈起联众科工的收购案。
我的语气不无愤懑:“我打算今天去递交辞职信。”
廖长宁皱眉道:“翘翘,不要任性。”
我把最近这些日子盘桓于心的疑问都问出口:“你觉得我会站在李柔筠那一边,所以才同意了让我退出这个收购案的提议,你不相信我吗?”
他斟酌用词,声线低沉:“翘翘,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当初,我让你参与这个收购案也只是因为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我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继续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处理方式。”
他十分大方的道歉:“对不起,翘翘,我没能事先征求你的意见。”
我没有吭声。
廖长宁隔着桌子将手心轻轻覆在我搭在一边的手背上,他站在我的立场,给出中肯的意见道:“关于辞职,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不要意气用事。我虽然不喜欢你继续留在这个行业,但绝对不是刻意要借这件事达成我想要的目的。”
我有些不高兴。
他用右手指节轻轻蹭蹭我的脸颊,说:“翘翘,面对你我有时候甚至会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才是最好的方式。”
我没办法生他的气,只好沉默的埋头啃面包。
我接受了devin的意见,被总部调配到另外一组做一个酒店企业重组借壳上市的案子的后台支持,新团队的leader是个很纯粹可爱又十分认真的美国人。
他在工作上教我许多,也帮助我解决许多实际操作过程中的困难。
联众科工的收购案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关键阶段。
只差一子落下,便可收复山河。临门最后一脚,以廖长宁的性格,不会再给李柔筠任何苟延残喘的机会。
我们都忙的不可开交。
又因为不在同一个办公地点,我跟廖长宁基本上见不着面。
李柔筠再次致电约我见面。
我直接拒绝,却没有想到她却干脆不请自来的出现在了我工作的写字楼。
我只好带她去茶水间,给她冲一杯速溶咖啡。她面上依旧是很强势的样子,但是我们都知道已经是外强中干,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再试图从我这里寻找突破口。
时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认廖长宁所做决定的先见之明。
若非将我彻底跟联众科工的收购案划清界限,以李柔筠的手段,她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强迫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倚靠在流理台边,开门见山道:“我已经今非昔比,接触不到联众科工收购案的核心数据,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非得要见我?”
她脸上依旧挂着惯常的笑容,好像战国时候纵横捭阖的谋士一样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到处游说:“廖大少对你倒是真心实意,竟然会一点都不介意你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