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宁初来乍到,还需好好教养,待改日再为各位献艺。”妇人道。
楼下仍是一片吵嚷之声。
“琴宁姑娘,走吧。”雨珠低头向宁葭轻声道。
宁葭起身抱起琴,跟着雨珠下楼,仍从活门出去,一路走回月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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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葭回至屋内约莫半个时辰,妇人亦来至。
“琴宁,今日辛苦你了。”妇人向她笑道,“多亏你解了围,连谭老爷也对你的琴艺赞不绝口呢。”
“不敢当。”宁葭只道。
她如今心中已明白自己身处何所,虽她从未见过,但她自与迟凛亲近以来,已略通世事,此间光景,不言而喻。
“你只管宽心,只要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妈妈绝不会亏待你的。”妇人满面笑容地望着她道。
“妈妈,我只是一介贫弱,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宁葭道。
“这是哪里话,这里就是你的家呀。”妇人道,“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太见外了。”
宁葭向妇人施了一礼,暗暗握了握袖中的匕首,道:“妈妈的恩德,断不敢忘,他日必当图报。”
“你这是什么意思?”妇人一面笑着,声音中却带了些冷意。
“这段日子承蒙妈妈照顾,小宁铭记在心,就此拜别。”宁葭道。
“你想走?”妇人冷笑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宁葭抬眼望着妇人,妇人亦望着她,缓缓道:“要不是我在山洞里把你救下山,你早就冻死了,你这条命,就是我的!”
说着,向新珠递了个眼色,新珠便出门而去。
“小宁不敢忘。”宁葭道。
“那就好。”妇人道,“现在你也好了,是该好好报答我的时候了。”
“小宁他日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的。”宁葭道。
“哦,你怎么个报答法?”妇人道。
“以后妈妈若有用得着小宁的地方,小宁一定竭尽所能。”宁葭道。
“我现在就很需要你。”妇人道,“可你现在就推三阻四,我还能指望以后吗?”
新珠回至屋内,向妇人点了点头。
四个护院立于门外,将出口堵住了。
宁葭亦觉察到门外的变化,又暗暗握了握袖中匕首。
“妈妈,我、我今日是一定要走的。”宁葭道。
“一定要走?”妇人大笑道,“进了我的喜乐苑,还有谁能走得出去?”
笑罢走近宁葭,缓和了声音道:“琴宁,你在外连个乞丐都不如,受冻挨饿,连只狗都比你强,你再看看这里,轻纱暖帐、绫罗绸缎,要什么有什么,不比外面的日子强上几百倍?”
“妈妈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小宁福薄,只有受苦的命了。”宁葭道。
“你当然只有受苦的命!”妇人道,“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闻她口出此言,宁葭大吃一惊,抬起眼来直瞪着她。
“看你一身细皮嫩肉,又弹得这样好琴,不是官家也是富庶之家,能沦落到山野,只敢住在山洞之中,定是家中作奸犯科,受了朝廷降罪才落魄至此。”妇人接着道,“你这样的人,就算想躲起来也总有一天会落到官家手中,充个官妓,到时候就只有生不如死。”
宁葭听她前言,只当她已知晓自己身份,已惊出一身冷汗,后又听她这番说辞,似乎又似不知,但听她话中之意,自己亦是甚为不妙。
妇人见她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知她心中害怕,又缓下声音道:“其实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要是做了官妓就永远脱不了籍了。你在我这喜乐苑呆得久了,无论捡了哪个高枝去,有了依靠,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有说不尽的好处呢。若你能好命再生个儿子,那就是一辈子享不尽的福分了。”
说着便上来拉宁葭的手。
宁葭却拍开她的手道:“妈妈,你别、别逼我。”
“怎么?”妇人见她神情,转而哼道,“我这么好言好语的,可惜,有些人就是不领情。看你这身好皮,妈妈我还真舍不得打呢。”
说罢,向门外四个护院叫道:“给我把她绑起来!”
“是!”四个护院齐声应道,便向宁葭围了过来。
宁葭忙抽出袖中匕首对着几人道:“都别动!别过来!”
四人哪里知道这匕首的厉害,便要上前。
宁葭退了两步,正要挥动匕首,却听一个声音大声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