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鑫拗不过安宁,只好跟着她向前走。
夜已经很晚了,但是安瑞依然还没有休息,在重症监护室里忙碌着,虽然她已经很累很累了。
邵母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百般刁难。
“水,我要喝水。”邵母躺在床上嘴里叫着。
安瑞把刚刚才放下的杯子又端了起来,用棉签沾着水去打湿邵母的嘴唇。
邵母头一扭。
“水太凉了,我要热的。”
安瑞手里的动作僵了僵,这个死老太婆,她是明摆着要折腾自己,这水明明就是热的。安瑞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恨不得一杯子水泼在邵母的脸上,让这个死老太婆好好地喝去。
安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给换上热水,递到邵母的嘴边,棉签刚沾上水还没到邵母的嘴边,邵母突然间又叫开了,“你是不是想烫死我啊?”
安瑞气得把杯子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看着邵母,她真的是受够这个死老太婆了。
她怎么不去死呢?
安瑞心中恶毒地想到。
“你敢瞪我?你这个贱人敢瞪我?”邵母一看安瑞的表情,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阿姨,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指出来,我改。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折磨我了?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安瑞忍着气对邵母说道。
邵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瑞,一股火从胸腔里升起。这个小贱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不知道么?好,你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邵母恨恨地瞪了一眼安瑞,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我因了,你可以走了。哦对了,临走时把尿袋给倒了。”
安瑞的脸色立刻变了,心里把邵母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遍。这个死老太婆居然让她倒尿袋,花钱的请的护工都干什么吃的?凭什么要她去倒?
“怎么不愿意?”邵母斜着眼睛看着安瑞。
安瑞勉强地笑了笑,强忍着想要呕吐,闭上眼睛用两根手指头解开尿袋,屏着呼吸去了卫生间,打开马桶倒了下去。
马桶抽水声响起,安瑞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走出卫生间,把尿袋夹好,接着又跑进卫生间,开始用洗手液不住地洗手。
“这还没进家门倒嫌我脏了。这说来说去,还是晏晨好。”邵母突然间幽幽地说道。
安瑞在卫生间里把邵母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恨不得冲出去对着邵母喷一顿。
那个女人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三年了连个蛋都不会下,好什么好?要是好的话,你别让你儿子和她离婚啊?死老东西,老不死的,真是犯贱。
安瑞在心里恨声骂着,装着没听见到一样,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对邵母低低说一声,“阿姨,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邵母眼皮都不抬一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安瑞终于得到了解放,满身疲惫地回到病房,刚进门,还没有躺下,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安宁和何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安瑞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宁。
“状态挺好的啊!”安宁自顾自在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瑞。
“你来干什么?我要休息,你可以走了。”安瑞现在和安宁没什么好说的,再加上邵华今天对她的态度,让她信心大增,她有邵华在,她任何人也不怕了,包括安少和安宁这一对兄妹。
“走?”安宁突然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咯咯地笑了地起来,歪着脑袋看着安瑞,“我的好妹妹,姐姐才来,你怎么就叫姐姐走呢?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说呢!”
安宁说完,对着安宁神秘眨了一下眼睛。
安瑞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何鑫,你先去外面等等我,我们姐妹们要说几句知心话,私房话,男人可不能听哦!”安宁对着何鑫笑着说道。
何鑫的脸一红,低着头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把门给关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安瑞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想干什么?”安宁突然间轻笑出声,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安瑞,眼睛里露出一抹恨意来,“你妈妈逼死了我的妈妈,你说我能干什么?”
“这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要把账算在我的头上?”安瑞痛苦地叫道,面孔一片扭曲。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安宁突然间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当年如果不是你来安家,我妈妈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到来才造成今天这个悲剧。”
安瑞突然间哭了,“我也是受害者,当时我还小,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把所有的仇恨全部加在我的身上?”
“谁让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呢?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报复她本人,而是把报复放在她最在意最亲近的人。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只是可惜啊,你的妈妈,只顾自己风流快活,从来不管你的死法。如果她肯对你用一点心,你也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安宁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嘲弄地看着安瑞。
安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恨意。她恨安少和安瑞,但是她更恨韩忆和安健阳,既然生下她,为什么不管她?害得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背着一个私生女的身份,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目光。
安宁看着安瑞痛苦仇恨的目光,心里无法遏制地涌出一股快意来。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生生交织不休的命运,他们谁也无法逃脱,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