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绿有着鸽子卵的大小,翠色浓重,剔透,没有一丝裂痕或杂质,似乎随时都会化为森林中的lou水或者雾气——清晨时分,透过那些垂挂在枝叶上的水滴去欣赏初生树叶的时候,人类才能有幸见到与之相同的美色;而要作出这份鉴别,根本不需要法术,经验或学识,正如诗人所言“即使一个最无知的野人,在潮湿的密林中绊倒遇见祖母绿时,他亦会深深觉知这颜色鲜艳晶莹的美和珍贵。”
它就像是一颗属于森林与河流的心脏,生机勃勃,巨大的力量随时随地都可蓬勃而出——这份力量却并不是正能量,当然,也不是负能量,它平和,安定,从容,即容纳黑暗也接受光明。
不死者不止一次地曾经在它的附近停驻,居留,甚至探索,但从未感受到它,以及它的力量和灵魂。
这是一个独立而强韧的灵魂。
***
维尔德格懒洋洋地倚kao在最后一扇落地窗前,一边将自己隐藏在缎子窗帘的阴影中,一边向外看去——从这个角度和方向,他无法可以看到王宫广场的全部,但至少可以看到那个曾经展示过圣迹的圣母像。
广场的边缘人流涌动——他们正在忙于搭建绸缎帐篷与装饰鲜花,圣母像脚下,也就是广场的中心,倒是空出了很大一片场地,一个老人身着式样古老,色彩浓重的传统服装,背着一只白色的布口袋走过来,人们纷纷为他让路——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装了些什么,维尔德格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他一直走到圣母像下,然后放下,提起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泥土,黑褐色的泥土,里面还混杂着零星的草叶。
不死者的视力极其良好,可以看到那些细小的草叶都还是碧绿的,这些泥土应该是刚被挖掘出来的吧。
“你在看什么?”
“看泥土。”维尔德格转过身去——亚历克斯提着那只加冕皇冠(像抓着一个矮凳)站在他的身后。
亚历克斯走近窗户,:“我想你应该知道看在费力与胡安娜在你身上耗费的时间与精力的份上。”
死灵骑士眨了眨眼睛:“嗯我想我知道,这是奉献与誓约之台。”
撒丁的新王在加冕典礼中必行的一步——在新王登基之前,撒丁的民众会按照各自所在的地区来选举代表,代表将会带着一袋当地的泥土前往加冕所在地——每个地区的泥土倾倒在一起,象征着民众对于新王的忠诚与奉献,相对的,新王也将在这个泥土构成的台基上宣誓他将尽到一个国王对于民众应尽的义务。
亚历克斯瞥了一眼身边的死灵骑士:“我想你更应该知道,我从不违背诺言。”
“我只是受人之托。”维尔德格lou出雪白的牙齿。
套着王储壳子的巫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的同时作了个手势——他忠诚的死灵骑士立刻跟了上去。
“事实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死者淡淡地说道。
“什么?”
“你爱撒丁。”他可不认为有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要挟或者诱惑得了维尔德格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这家伙还是个生者的时候也是一样。
“那个”
“没关系,”亚历克斯突然停住脚步:“我也爱撒丁。”
死灵骑士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脊背上。
他早该知道,他的养兄弟,撒丁的王储,新王无论外在的身份是什么,他终究还是一个傲慢,自私的小混蛋!
***
“你知道我的目的——如果你真的愿意让我成为撒丁的国王——为什么不更早地显示你的力量呢?”假如是那样的话——巫妖知道自己会同意这个交易的,二十年,或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巫妖的存在时间要比人类长的多,这点代价并非不可付出。
“啊。”祖母绿,确切点“王座”这样回答:“也许是因为不可交易吧,我所期许的东西。”
“?”
“承担愿意承担的心,是无法交易或者强求的。”
就是这样。
[倾情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