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有没有情况?刚刚那个美女是他女朋友吗?”
调酒师露出不好讲的笑容。
“好像有点情况,但好像也没有。”说完,他从吧台下的空杯子里取出刚刚那只表,轻轻放到庄在面前,“物归原主了啊。”
“谢了。”
庄在将表重新戴回手腕上,也引得调酒师更好奇:“这表真是假的吗?”
“人庄总!旁边那大楼里精英里的精英,倍儿有钱!戴假表?你开玩笑吧。”覃微说。
庄在扣好表带,坦然淡声:“假的。”
覃微目瞪口呆。
不等她追问,身后另一道声音大张旗鼓地插进来,不嫌丢脸地吸引去附近所有人的视线。
“微微!我好久没来了,有没有想我?”
覃微扭头看见黎阳,跟看一堆活体垃圾在地表行走一样,瞬间耷拉下脸,离开前连自己的酒杯也一块收走。
“微微?谁允许你这么喊的?真恶心。”
黎阳盯着覃微远去的背影,满脸不解:“怎么我一来她就变这样啊?好歹英雄救美过,也算生死之交,一点不记我的好?”
调酒师也记得黎阳,噗嗤一声笑:“你那英雄救美有点太会救了,你不去抡人酒瓶子,她自己能处理好,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客人,你那一酒瓶子下去,好嘛,一块进局子里了,要不是庄先生去得及时,怕不是要在警局过夜,她能记你什么好?”
说到这件事,庄在提醒黎阳:“你要是爱面子,可以不说这件事,但别在外面乱传行吗。”
黎阳搔搔头,这事儿的确是他理亏。
但他自认为也没瞎传,就是巧妙地隐去了事件中不大体面的自己,其他人自行脑补,添油加醋罢了。
谁让庄在这小子在他们那圈里人缘差,根本没人盼着他好,有点捕风捉影的烂事儿,个个都传得大快人心。
这他自己得检讨检讨。
黎阳心说,本事倒不小,有屁用,做人多差劲呐。
他打哈哈似的应过去,摆出正经态度,说来找庄在聊聊葡萄园收购的事。
“你那个叫庄伟的堂哥有够难缠的,还好遇见了我。”
他这得意语气,庄在听了勾唇一笑,且有三分认同。
流氓对无赖,的确旗鼓相当。
他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黎阳的杯子,平淡声线更显真心:“我一直相信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好。”
正儿八经的被庄在夸,还真是人生头一次。黎阳有点小得意,这一口酒喝下去,嗓子都顺气一样舒服。
他跟庄在认识这么久了,两人还是头一回这么兄友弟恭地坐一块聊天喝酒。
之前嘛,不算剑拔弩张,也差不多是暗箭频发,主要是他单方面发,庄在不接。但这种无视也是一种变相羞辱,黎阳更不会放过他,只会想,好小子,在我家装大尾巴狼是吧!
自打毕业旅行回来看到家里凭空多了一个人,黎阳就没看庄在顺眼过。
起初他不解,他前脚要离家去外省上大学,后脚他爸就往家里领小孩儿,他还真怀疑过庄在是黎辉在外头的私生子,现在说什么因为工程事故收养,只是找了理由,编了借口,顺理成章往家带罢了。
结果一查底朝天,庄在跟黎辉真八竿子打不着。
他在埠塘镇的一个小卫生院出生,上小学时爸妈离婚,据说他貌美如花的亲妈是跟有钱老板跑了。他爸带着他,后来再婚。
庄在上初中才进了县城里读书。
他爸庄继生在城里没房子,他大伯家有。
大伯家答应接庄在过来读书的条件是庄继生得借点儿钱给他们去囤地,办现在这个葡萄园。庄继生答应了,把大半积蓄都拿出来支持大哥。
但后来他大伯家变卦了,说他堂哥庄伟新娶的媳妇儿,一大家子住一块,庄在一个半大小伙子住过去不方便。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庄继生自己没文化,倒是很看重儿子的学业,为了让儿子能安稳在县城读书,又花了不少钱把庄在送去了老师家寄宿。
不过黎阳听说条件不是很好,很多学生挤在一个屋子里,三餐也不比食堂的大锅饭好。
可以说在黎辉收养他之前,庄在连隆川都没来过,他有自己的爹妈,不仅有,还有一个爹两个妈,亲爹死了,亲妈离婚后就跑不见人了,继母二婚带的是自己的女儿。
根本没人要他。
虽然后来庄在没了黎辉私生子的嫌疑,但黎阳还是看他不顺眼。
黎阳自己浑,脑子一热玩过嘻哈摇滚,受自身条件影响,只能随便玩玩,也憧憬过成为电竞少年,也是自身条件给拦住了。
基本上,不着调的事儿他都试过。
身边也都是些物以类聚的朋友,个个家里条件都不差,黎阳又是独生子,父母虽然说过骂过,但随后各忙各事也就忘了,等下一次想起来再骂,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黎阳本来属于混吃等死,也乐在其中。
可庄在一来,天都变了。
黎阳开始莫名其妙被骂。
他到现在都记得,庄在高中第一次统考,真他妈争气,居然考了年级前十,这么聪明谁知道是不是把别人的脑子也偷去自己长了!培英国际黎阳也上过,他知道高中部是有这么个传统,每次开年级的大家长会,会邀请前十的学生家长分享教育经验。
那天,毫无准备的陈文青出大风头了。
别的前十家长提前知道孩子的成绩,那教育感言洋洋洒洒准备了两三页纸,错别字都不带有一个的,恨不得笔下生花,如何教育啊如何培养啊写得一溜长。
年级主任喊道:“下面有请高一九班庄在同学的家长,上台来分享她的教育经验,大家掌声欢迎!”
陈文青一脸懵走上台,接住话筒。
台下掌声如雷,她脑子完全空空,此般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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