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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筝跟陆远笛讨价还价,知道这个师姐最坏,就会欺负她,肯定不会通融,转头就去求师父。
“小陶替我说句话呀,我不能一开场就醉了吧。”
陶眠左手手肘杵在膝盖,手掌托着脸,柔软的衣袖滑下来,露出一截手臂。
他伸出右手,捞走一只铜盏。酒杯刚抵在唇边,就听见荣筝大呼小叫,哀求不止。
他一瞥五弟子两手合掌祈求的可怜样,眼眸微敛,笑了。
“三杯怎么够?桃花山的新规矩,迟到要自罚五杯。”
果然,荣筝的哀嚎声更甚。
“五杯?!这可是你自己酿的桃花笑!我喝两杯就要睡死三天的!”
陆远笛听说“五杯”,眼睛一转,又起了坏主意。
“我看小陶这五杯罚得对。荣筝是五师妹,罚五杯……这样吧,以后按照我们九个的位次,排第几罚几杯。”
桃花山的关门弟子程越一听见他二师姐说这浑话,刚入口的酒险些喷出。
“二师姐,”程越年纪最小,十八岁,还是少年的模样和声音,有点委屈,“您要罚五师姐,别刮上我啊……”
其他几个师兄师姐闻言笑了起来,四弟子楚随烟掰着手指。
“怎么算都是大师兄更划算。不行不行,大师兄身为大师兄,怎么可以不让着我们几个师弟师妹。”
楚流雪就坐在他旁边咬梨子,听见他说这话,一巴掌削她弟的后脑勺。
“吃你的喝你的,这都堵不住你的破嘴。”
“姐我又做错什么了……”
顾园轻笑,也不介意师弟的话。
“四师弟说得对。其实我也算迟到了,这样吧,我自罚一杯。”
大师兄要带头领罚,剩下的师弟师妹都在起哄。
顾园端起酒杯,嘴角笑意更深。
“三师妹和七师弟是和我一起来的,都要罚一杯,五师妹最晚,还是要自罚五杯。”
正在吃点心的元鹤突然被点到名,一惊,点心差点脱手。
“我、我也要被罚?”
楚流雪蔑视楚随烟一眼。
“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堵上你那张破嘴了吧?”
“姐你别瞪我,我知道错了……”
什么都淡淡的蓝枳,这会儿起了兴致,主动抄起酒瓮,捏了几只大碗,给大师兄、三师姐、七师兄一人一碗。
五师姐独占五碗。
大师兄和三师姐喝得爽快,元鹤欲哭无泪,也慢慢喝完了。
荣筝一边喝一边嚎。
“什么桃花笑,我看干脆叫桃花哭算了。”
沈泊舟在她身边,有点不忍心。
“师姐要不我替你代罚一杯吧?”
荣筝这鬼灵精,一听有人代罚,立马眼睛亮起来。
“六师弟你真是好人呐!你的恩情我荣筝一定记一辈子呜呜呜……”
陶眠被荣筝逗笑了。
“六船,你别惯着她,让她喝。她的酒量比你好多了,别信她在那边演。”
“这……既然师父开口了,”沈泊舟带着歉意望向荣筝,“那师姐,你……自求多福。”
“……”
最后荣筝还是在师父促狭的目光,和同门的起哄声中,喝下五碗。
她确实酒量好,一口气喝了这么多,还能记仇。
“看我把你们都记在本本上……”
师徒几人极少有这样团聚的时光,春色明丽,桃花铺了满地。陶眠拈起一片落在他怀中的娇弱桃瓣,醉眼弯起,耳畔是弟子们谈笑戏闹的声音。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纵知相聚如幻梦,陶眠仍不免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之中。
这样好的春景,再也不会有了。
待到夕阳西斜,倦鸟归林,师徒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这时荣筝突然跳出来,把他们拦住。
“等等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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