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该怎么还这个人情。
似是看穿她的顾虑,林毓森扬起唇,不以为意地说,“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管了这件闲事,就会管到底。而且,你应该知道,这些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是什么大麻烦,”
话已至此,潘辰不好再推却,只好一再道谢,表达自己最真挚的谢意。
看时间不早,林毓森止住她的致谢,催促,“快进去吧,要不该误机了。”
潘辰应好,最后再说了一次谢谢,接着通过安检,一路小跑到登机口。
上了飞机,当空姐笑意盈盈地将她领入座时,她才发现林毓森预定的座位居然是头等舱。
趁着起飞前的空挡,她从旧手机里拿出sim卡换上,哪知一开机,就涌进来无数条短信,此起彼伏的铃声响彻整个机舱。
空姐走过来,微笑着提醒,“小姐,不好意思,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手机。”
她尴尬得脸薄红,连忙应好,然而在手机缓缓关闭的刹那,她还是看清了屏幕上提示的最后一条信息。
“对不起,我爱你。”来自一串熟悉的数字。
屏幕终于黑掉,她攥着手机,仿佛手握一块滚烫的热铁,从掌心一直灼痛到胸腔。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有热热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来。
**
飞机在万尺高空飞了三个多小时后,安全降落丽市。
一下机,她刚开手机,林毓森的电话就接了进来。“到了吗?”
“刚到。”第一次来机场,她一路盯着提示牌,生怕走错路。
“接你的人已经在外面,我就先不跟你讲了,免得他联系不上你。”林毓森贴心地说,“你上车后给我个信息就行。”
潘辰应好,挂了电话。
丽市机场并不大,一出门潘辰就看见接机的人群中,有个年轻的女孩举着一块写着她名字的牌子。
看她走过去,女孩儿用有些夹生的普通话问,“你好,你是潘辰吗?”
“对,是我。”她扯了扯嘴角,却想起自己还戴着口罩,对方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下意识就要去摘口罩,可手刚触到耳边,又恍然想到脸上的伤痕,只得作罢,指着口罩,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我感冒了。”
“没关系。”女孩儿朝她身后看了看,“你的行李呢?”
“我就一个书包。”
“这么少啊。”女孩儿走在前面,介绍道,“对了,我姓李,你可以叫我小李,我们罗总和司机都在外面。”
罗总?司机?潘辰费解,她不是来接自己的吗?
没等细问,女孩儿就领着她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前。一走到,车上就下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见到她,伸出手,笑容可掬地说,“潘小姐,你好,我是罗宏,是林总的朋友。”
“你好。”潘辰与他握手。
“飞了几个小时,挺辛苦的吧?”罗宏笑眯眯地问。
“还好。”
“那先上车吧。”罗宏替他拉开车门,自己却没上来,只笑呵呵地解释,“林总说你赶着去鹤庆,本来我想亲自送你去的,不过林总交待,说最好找个女孩子陪你,所以我让司机和小李送你过去,路上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小李,她会安排。”
的确,如果让罗总送她回去,一路上她保不定多少窘迫,换个差不多年龄的女生,那种压抑感顿时少了许多。
林毓森真是太贴心了。
潘辰真心诚意地道了谢,跟罗宏告别后,车子就一路开向鹤庆。
丽市到鹤庆坐班车要一个半小时,可能罗宏专程交待过,司机的车速明显比班车快很多,一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鹤庆县城。
从天城出发时,她给外公打过电话,得知母亲还住在县医院,便直接赶过去。
下车时,小李掏出一张卡,“这是林总让我转交给你的,密码是他手机后六位。”
“我不能要这个。”潘辰将双手背在身后,坚决不肯收。
“潘小姐,出来前,罗总说这个必须给您,要不我和司机回去没法交差了。”小李很为难。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可我真的不能收。”潘辰坚持。
小李苦笑,提出折中建议,“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收着,用不用随你,实在用不上,你再亲自还给林总,这样我们也好交待。”
“不行。”她已经欠林毓森太多,绝对不能再收他的钱。
潘辰欠了欠身,对小李说,“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也请你帮我谢谢罗总。”
接着,不等小李再劝,就大跨步进了医院。留下小李和司机面面相觑。
到了住院部,她刚跑上肾外科,老远就看见外公神色匆匆地朝自己走来,脸上尽是忧色,她心往下一坠,一个箭步蹿上去,紧紧抓住外公的手。
由于戴着口罩,外公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然后反手握住她的手臂,急得大喘气,“快去icu,你妈妈被推过去抢救了。”
抢救?昨天不是已经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了吗?为什么又要进icu?
一个个疑问像开水泡泡咕噜咕噜往外冒,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叫嚣,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一边交待外公慢慢走小心摔倒,一边飞也似地往加护病房赶。
跑到时,妈妈已经被推了进去,根据规定,她只能站在外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