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遇到危险要知道保护自己……”小白貂吱吱叫了两声,非常乖巧,他揉了揉小白貂的头,打了个呵欠。
此次来保定府,身边只带了周大和卫砺锋给他的手下,他的消息网络太小,以前只有临清,现在只有京城,出了京城就两眼一摸黑,只能求助宋飞等人。
还好卫砺锋本事大,四通八达哪的消息都有,因为权限,他能知道的东西有限,但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多了。
卫砺锋……你可千万不要事……
他渐渐闭了眼睛。
醒来时已是深夜,眼前一片漆黑。纪居昕难得不迷糊,起来燃了灯,觉得睡过一觉精神好了很多。
“主子。”周大听到动静,在外敲门。
“进来。”
周大手上端着吃食和热茶,“我猜主子快醒了。”
纪居昕已经穿好外衫,“吃的就算了,没什么胃口。”他拿起茶杯,连喝了两杯水,“楼外楼是什么地方,你可问清楚了?”
周大有多少本事,纪居昕最清楚,在无人可用之时,周大一人顶几人完全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周大只忠心于他一人,无论消息是好是坏,都不会骗他。
“问清楚了,”周大神情肃然,“主子,这楼外楼,不简单。”
所有地方都有阴阳两面,便是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也有黑暗边缘,这保定府,也少不了。这楼外楼,并非是一处楼,而是一个片区。
这个区域里,有正经的银庄,茶馆,酒坊,也有青楼私窠,赌坊拳场,多做夜里的生意。可以想象,内里必然黑白两道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如若主子允许,属下可带人前往,必带消息回来。”
这是在劝他不要去。纪居昕眉梢微扬,“你担心我惹麻烦?”
周大垂头,“属下担心主子遇到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纪居昕整肃衣衫,“再说我们一两个不起眼的外地人,低调些出不了什么事,走吧。”
亥时二刻,大多数人已经歇息,楼外楼却宾客满至,整整一大片区域,灯红柳绿,好似过节一般。
骤然从安静黑暗街道拐过来,纪居昕有点不太适应,他眯了眯眼睛,看清面前景致,“这便是……楼外楼?”
宋飞上前一步,“回主子,是。”
原来此处叫楼外楼,还真到处是楼。触目所及,高的,矮的,秀丽雅致的,大气磅礴的,众多风格不同的楼宇聚于眼前,场面相当壮观。
纪居昕眉眼沉肃,刘昔说卫砺锋会来这个地方,大约这些楼群里,某一处,就是黑袍人的据点。
他要如何在这群楼里,找出想要的答案……
“宋飞,你可有线索?”
宋飞垂了头,“将军诸多消息不对属下开放,属下不知。”
“但是习惯,你总知道。”纪居昕指着前方,“我们站在街头,若往前查探找寻,哪处最可疑,哪处最该先找,你总该知道。”
宋飞不确定是纪居昕在考他,还是真的需要他帮忙,被卫砺锋教训一顿过后,他已习惯一心一意伺候纪居昕,现在听主子在问,他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指着右手边第三座二层小楼,“大约是那处。”
纪居昕看过去,是一处银庄。
“不管做什么生意,不管想存钱还是想花钱,都得到银庄……果然不错。”纪居昕微眯了眼睛,“我们走。”
同纪居昕印象里清闲明亮的银庄不一样,这里的银庄,非常,非常忙碌。
伙计高声唬气喊着人排队,招呼贵客的,招呼散客的,替人排队的,忙的脚不沾地;掌柜的手不离算盘,汗流了一脸,嗓子都哑了。
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纪居昕微怔了怔,抬脚走进去,站到角落里,扮做排号等待的客人,还找了个位置坐。
人多时都少不了热闹,客人们各自用不同的口音说着话,有骂赌坊出千的,有赞青楼美人的,更有眉眼斜飞各种意味深长表情卖消息的。
都省得去茶楼打听了,纪居昕心内暗忖。他眼色示意周大宋飞四处看看,自己支着耳朵听四下动静。
一柱香过后,他腾的站起来往外走,在门口与周大宋飞会合,“去醉春楼!”
周大和宋飞对视一眼,眸内齐齐闪着惊讶,他们刚刚四处收集到的消息,也指向醉春楼!
如何他们跑了一圈找回来,主子坐在原地就知道了?
纪居昕以为醉春楼是酒坊,到了门前,看到外面挂着的粉纱,红灯笼,才知道这里……竟然是青楼。
他脚步钉在原处,死死咬着薄唇,捏拳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与此同时,东面群山脚下,一处破败农舍里,卫砺锋正脱了上身衣衫,露出背上狰狞伤口,牛二一边叹着气,一边给他上药。
“你这伤实在太重了。”牛二看着毒箭剜出来后留下的伤口,因要彻底剜去毒肌腐肉以免扩散,这处伤口非常深,面积也非常大,只这么换着药,不知哪天还能好,“不然这次的事,你交给我老牛,保证不会失手!”
卫砺锋笑了笑,“我没事。”
牛二大眼睛瞪的溜圆,“有些事我老牛不能知道,但你也不能总这样,觉得有危险一个人闷声不响就去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纪主子不得要了我老牛命!”
提起纪居昕,卫砺锋眼眸温柔,“他不会……嘶,你个笨牛,给老子轻点!”
“这不是提起纪主子让您减痛了么……好了啊好了。”牛二把纱巾绕几圈绑好,“好了!”
纪居昕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把衣服穿上。
牛二在一边兴灾乐祸,“我就说你离不了纪主子,现在要纪主子在这,你就不用自己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