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哥儿别的不说,乖巧懂事会看眼色,又与夏林徐三家少爷交好,小宴那日崔三公子都坐在了他的身边,显然也是不介意的。
有时地位高的少爷反倒愿意亲近小人物,只要昕哥儿不胡闹,此行纪家必有收获。
杨氏做了决定,欣慰地看着站在厅中的田氏,“你很好,能无私提携侄子,当为四房主母。”
田氏微垂着头,姿态柔美端正的行了个蹲礼,“都是母亲教的好。”
“那这次,就带昕哥儿吧。”杨氏痛快发了话,“也没几日了,得与他添置些好东西才是。”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媳妇就没想到。”田氏眼梢扬起,笑的略略俏皮,“昕哥儿头一回参加这样的盛事,不如咱们先不同他说,临去前再告诉他,让他全当一般串门,不紧张才好,母亲说好不好?”
“也不是不行……”
……
婆媳两个说了许久,话题告一段落,田氏才‘呀’了一声,好像才注意到纪居中,“中哥儿可是有事,瞧我,同母亲说起话来就忘了时间。”
“无碍,”纪居中微笑行礼,“我亦想多陪陪祖母的。”
杨氏笑容慈爱,“好好,都是孝顺的!”
“不知中哥儿今日来正房是——”田氏笑容柔和,话里的重音却提醒房里每一个人,纪居中很少到正房来,今日来了定是有原因。
孩子找长辈,无非是想求事。
平时不烧香,有事来哭求,佛神都会不高兴,更别说长辈。
可惜田氏算盘没打好,不是谁都像她这样混际内宅良久,脑子里思路定了型。
纪居中今日来是有事,但和田氏想的不一样,他不是故意来截胡,想方设法要让田氏带着他去方家梅宴的。
他知道不管田氏有什么想法,一定不会愿意带他出门,索性借机表白心意来了。
一早他就跑过来,给杨氏请安。方家梅宴之事算是大事,杨氏也误会了,以为他是来求机会的,还准备好生劝解,谁知随意问起,纪居中竟然表示这样的机会该让弟弟纪居宏出去露个脸,方家梅宴和纪仁德回来的日子冲突,他想去接父亲。
杨氏当时很意外,怎么这样的机会他都不喜欢不想要?
纪居中一脸孺慕思念:比起这样的良机,他更想见父亲。
这样的纯粹的真情让杨氏相当满意,四房最近风声不好,纪居中知道替老子周全,是个好孩子,当下就答应了,还赏了东西。
“我是来求祖母允我去接父亲。”纪居中当即解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笑意清澈。
见田氏一脸疑问,他讶然掩口轻咳两句,声音低下去,“抱歉,我忘了太太还在禁足,应是不知道父亲要回来的消息。”
田氏气的仰倒,没看到她都出来了么!老太太明明都默认了,你还瞎吵吵,这样的性子怎么让人喜欢起来!
她脸色不好,纪居中乖觉道歉,“太太,对不住,我今日总是说错话。”
杨氏有些累了,摆摆手道,“你们母子无需外道,老四媳妇,中哥儿是个体贴的,就是性子直不会说话,也容易被人牵着走,你该多关照些才是。”
田氏嘴唇抖了抖,咬牙应着,“是。”
“老四的确要回来了,信是三日前到的,我看你身子不好,就没同你讲,算日子方家梅宴前后就会到了。”
杨氏难得缓声解释,却安抚了不了田氏内心愤愤,怎么是看她身子不好,分明是想罚她,故意不说的!如果这次不是方家梅宴的请贴,怕是丈夫进了门,她都不知道!
可惜她不敢有二话,杨氏掌纪家内宅权柄,又有身份上的压制,她只有受着。
“这些日子也冷,不仅你心疼孩子,我也一样,中哥儿说去接,就他去吧,小辈们等他回来就都见着了。”杨氏声音略有些苍老,像是精神不济。
她这话直接下了令,懂事的该知道怎么做了。
田氏不高兴,也得和纪居中一样,行礼告退。
“老四马上要到家,这些天你好好收拾收拾,缺什么的置办起来,可不许偷懒。”杨氏暗示免了田氏的禁足。
这个结果倒没出乎意料,她谋来一张请贴,要是连这个目的都达不到,她也白姓田了。
走出正院前,田氏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提起裙角走过门槛,不经意看到旁边的纪居中,杏眸微眯,“中哥儿好本事啊。”不声不响的就表了功,连带坑了她坑了宏儿!和着就他孝顺就他贴心!
“方家请帖来了,太太肯定是要去的,届时带着五弟一起去,七弟又病了,咱们四房就我一个男丁,不站出来也不好,”纪居中无辜道,“谁知道五弟不同您去呢。”
田氏看不惯纪居中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冷冷哼了一声,甩袖子就走了。
纪居中目送田氏气呼呼地离到,心里并没有多少兴奋感。
田氏刚刚一番表现,实在有些不寻常。
在一个房头下生活良久,他深知田氏为人,她应是不怎么喜欢昕弟,怎么今日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想讨好老太太是没错,可依田氏聪明,若真想做什么事,一定能谋成,故意提起要带昕弟,怕是有什么打算。
纪居中回房叫玉盘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玉盘经过上次的事长进了不少,挨了一通板子人变的更谨慎,一些事能办的让人无法察觉,滴水不漏。
很快,纪居中就知道了纪居中午后会在哪里,做什么。
于是纪居昕下午出门时,在侧门偶遇了纪居中。
“四哥,”纪居昕微笑拱手,“近些日可好?身上的病可全好了?”
“好了。”纪居中看着这个相貌精致,眉眼清秀的弟弟,笑意真诚几分,“你呢?”
“托四哥的福,近来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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