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蠡立于战车之上,身旁正是越国大将干潜。
范蠡眺望着姬凌云突围的身影,目光深邃而凝重,姬凌云成长之快以远出乎他的意料。
干潜焦急道:“大人,若走了姬凌云怎办?”
这干潜本是越国的一小卒,但被范蠡发觉其才能,放在身旁调用,才有如今成就。干潜感恩,对他始终如同长官一般对待。
范蠡自信笑道:“无妨,姬凌云此举动确实令范某感到意外,但也不过是死前挣扎而已,逃不出我军的追击。”随即,又正色道:“干将军,等会你全力阻击姬凌云,宁可放过他麾下的所有士兵,也不能走掉他一个。”
干潜奇道:“那姬凌云真的如此厉害,大人难道对付不了他吗?属下认为那七千精锐才是我军大敌。若没有这些士兵,姬凌云再有才能也只有败亡一途。那被他取下的城池,也不攻可破。”
范蠡神色凝重苦笑道:“你和我当年放了一样的错误,就是小瞧的姬凌云。当年的姬凌云除了一些小聪明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几次交手都是他略占上风,但那都是他利用了夫差的声望、威势所致,只能说他是一个不错敌人。可才不过几年,现在的他已经发展成了我国的劲敌。跟伍子胥一样,他若不除,我越国难安。”
范蠡长吐了口气道:“现在的他不过二十岁,有些不甘心,但也必须承认,当年我二十岁的时候,远不如他此刻出色。所以,我们不能在任由他成长了。士兵没了可以招募,吴国亡了,还可以复兴,但姬凌云一死,吴国将再无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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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凌云率部众奔驰了一夜,天明时分,见士兵体力消耗过大,下令停下消息片刻。
士兵们得令,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
端科沉着稳重,悄悄来到了姬凌云身旁道:“王子,我们是不是突围的太过顺利了?”
姬凌云坐在马背上奔了一夜,只觉得嗓子里都要冒出烟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取下水壶向嘴巴里又倒了倒,一滴水也没有,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喝干了,心神不宁的望了望四周回话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我们突围的路线出乎那家伙的计算吧。”
无意间伸手向战马的脖摸了一摸,湿漉漉的满是汗水。忽然惊觉过来,连忙向左右看去,只见士兵们也都差不多,奔跑了一夜一个个都累得够戗。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躺着,只见原本严整的阵容已经变得有些松散,纪律也逐渐难以保持了,完全失去了斗志锐气。
姬凌云面色苍白蓦然大叫:“糟糕!又被那狗娘养的算计了。”
话音一落,就见远处尘烟闭日。
这范蠡无愧于不世名将,虽然被姬凌云识破了战略,从容突围。但却不肯放过他们,其实他早来了,等待他们休息的那一刻。
越国不仅有兵,还有三百乘战车。范蠡让战车远远跟随,偏不靠近,不让他们发觉一直让姬凌云的部队不停的跑,直到体力消耗待尽时,在从容杀出。
姬凌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范蠡终于亮出了獠牙,可自己这方体力不支,这如何能够抵挡?
赶紧环顾四周,这一带是一片平原,最利战车驰突。倘若被范蠡追上,纵兵大杀,只怕就是全军覆没之局!
好一个范蠡,好厉害的疲敌之计。
姬凌云再不犹豫:“传令,展如、端科,你们带着本部六千人马立刻离开无前卫同我一起断后。”
在此危局,他反而镇定下来,在判断时局后飞速地下达着命令,发挥了一名指挥官的最高效率。
展如、端科大叫:“不可!”
姬凌云坚决道:“没有什么不可,我在阵前立誓,‘会是第一个杀进敌人阵中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我不能走,一但我走了。世人都会知道我姬凌云贪生怕死,背信弃义。如此,又有谁会投效与我,这事情绝对容不得半点商量。你们放心,越兵最多只有两、三千人并不算多。区区这些人马还不能耐我姬凌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