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走在最前面的阿东,也需时刻想着一张脸,内心才能平静。
莲花生这时又回头,先是对着狐狸呵斥:
“下来!”
呆狐狸吓坏了,缩着脖子跳下了修缘的肩,耳朵尖尖的,眼睛通红,委屈极了。
修缘还想去捞它,莲花生又用和缓的语气开了口:
“随它去罢,跋扈惯了的蠢团子。”
狐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表达不满,亦或单纯是饿了。
修缘也觉得热,他卷起袖子,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再向前看去的时候,阿东似乎步履沉重。
没有人在意,毛团刚挨了主人的训斥,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它甩了甩尾巴,跃起身子跑得飞快。
毕竟心性贪玩,阿呆四肢并进,见把众人甩开了一大截,又得意起来,耳朵竖得尖尖的,在草丛里滚了两遭,看见栖在野花上的蝶,禁不住整个胖身子往前一冲,就要扑过去。
修缘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一眨眼,须臾之间,他几乎要失去红狐狸了。
阿呆先是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它向来很乖顺,像这样擦破耳际直挠人心的叫法,是从来没有过的。等所有人向它那头看过去的时候,狐狸像是脚上着了火,一刻也站不住,它一瘸一拐试图走回来,但是脚掌一触到地,就“嗷嗷”直叫。
它无助地踮起后肢,两只前爪翘起,像个直立行走的人,两眼泪汪汪,甚至有些濒死的绝望。
“不要靠近,是地火!”
地火,生于地下,无声无息,无形无色,只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鸟兽不栖。阿东从众人燥热之时,就察觉出不妥,但他没想到,凌九重已知道他们的行踪,而启动的第一道机关,竟是地火!
它将小道阻断,从周围枯败荒凉的景象看来,地火遍布极广,想要避开小道另辟蹊径上山是不可能的。
现下的局势,要么知难而退,要么硬着头皮前进——如果是这样,无疑个个都要被这股深不可测的暗火烧成灰烬了。
然而,比这些更可怕的是,红狐狸处在地火边缘,虽然还未到达热度最高的中心位置,但它显然并不好过,小小的身子试图团成首尾相接的一个圈,以此来消散一些陌生的恐惧感,可它不能趴下,只能保持一个滑稽的站立姿势。
而南飞的群雁中,有一只掉了队,受伤落下来,离阿呆有一段距离,众人先是闻到一阵焦味,再去看,那只雁已经烧成黑炭似的一团,形容难辨,周围还发出滋滋的声响。
阿呆已经吓傻了,修缘看着小家伙如此无助的模样,觉得五脏都要焚烧殆尽了,脚下生风要去救它,被莲花生拦住了。
即使一个人外貌再如何变化,他的眼神永远不会变,千疮百孔还是初心依旧,看一眼就知道了。
莲花生被这惊鸿一瞥震慑住,不是他熟悉的那双桃花眼,但眼底映出的人,连同眸子里氤氲的水汽,都是从前模样。
他愿意为此奋不顾身,推开修缘,才要上前,却见阿东唤出了水麒麟。
这庞然大物摇头晃脑大步向前,众人脚下震感剧烈,勉强稳住身形。它却像不怕烫似的,走到狐狸身边,大口一张,狐狸瑟缩两下,几乎以为水麒麟要张口把它吃掉,临行前还抱住美丽的大尾巴,尖耳朵默默垂下来,一副准备好了随时受死的样子。
谁知水麒麟张了口,怒吼声如滚雷,响彻云霄,霎时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不息,从水麒麟的口中涌出,直接浇在红狐狸身上,打湿了它火红漂亮的皮毛。
阿呆整只狐缩小了一圈,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现在它是一只淋了水失去美貌的小兽。水麒麟又向前走,不停将肚子里的水吐露出来,然后咻地一声,飞速跃起,用它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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