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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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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君上,害我父,掠我亲属,我誓欲杀汝,以报君父之仇,今力穷被执,从汝所为!”逼令跪,不屈,以铁挝碎其膝,终不跪,与弟不兰奚同被害。幼子何都兀赤,官至河北河南道肃政廉访使。

    合剌普华,岳璘帖木尔子也。幼侍母奥敦氏居益都,尝叹曰:“幼而不学,有不坠吾宗者乎!”父时以断事官建牙保定,合剌普华往白其志。父奇之,俾习畏兀书及经史,记诵精敏,出于天性。李璮畔,其母携季子脱烈普华避地登、莱间,音问隔绝,号泣彻昼夜。继从从叔父撒吉思平贼山东,卒奉其母以归。撒吉思深加器重,自谓其才不及,言于世祖,召给宿卫。尝以事至益都,于四脚山下置广兴、商山二冶,以劳授金符,为商山铁冶都提举;未及代,以职让其弟。时兵南伐,馈运繁兴,被选为行都漕运使,帅诸翼兵万五千人,从事飞挽。江南平,上疏言:“亲肺腑,礼大臣,以存国家之体。兴学校,奖名节,以励天下之士。正名分,严考课,以定百官之法。通泉币,却贡献,以厚生民之本。”又言:“江南新附,宜招旧族,力穑通商,弛征薄入,以抚驯其民,不然,恐尚烦宵旰之虑。”帝多采用其言。属漕米二十万,由邗沟达于河,舟覆,损十之一,而又每斛视都斛亏三升。时阿合马专政,责偿舟人。合剌普华伏阙抗言:“量之踦赢,出于元降,而水道之虞,非人力所及。且彼虽罄其家,不足以偿,苟朝廷必不任亏损,臣独当其辜。”诏勿治。阿合马愤之,乃出合剌普华为宁海路达鲁花赤,后迁江西宣慰使,未至官,改广东都转运盐使,兼领诸番市舶。

    时盗梗盐法,陈良臣扇东莞、香山、惠州负贩之徒万人为乱,江西行省命与招讨使答失蛮讨捕之,先驱斩渠魁,以讯馘告,躬抵贼巢,招诱余党复业,仍条言盐法之不便者,悉除其害。按察使脱欢大为奸利,遂奏罢之。群盗欧南喜僣王号,伪署丞相、招讨,众号十万。因图上其山川形势,及攻取之策三十余条,遂与都元帅课儿伯海牙、宣慰都元帅白佐、万户王守信等,分兵搤之。未几,右丞唆都督兵征占城、交趾,属护饷道。比至东莞、博罗二界中,遇剧贼欧、钟等,横绝石湾,其锋锐甚。合剌普华身先士卒,且战且行,矢竭马创,徒步格斗,杀数十人,勇气益厉,以众寡不敌,为所执。贼欲奉之为主,不屈,遂遇害于中心冈。是夕,其妻希台特勒氏梦其来告曰:“吾死矣。”知事张德、刘闰亦梦之,二人相继死。而军中往往见其乘骓督战云。后赠户部尚书、守忠全节功臣,谥忠愍。

    子二人:偰文质,越伦质。偰文质官至吉安路达鲁花赤,赠宣惠安远功臣、礼部尚书,追封云中郡侯,谥忠襄。子五人,偰玉立、偰直坚、偰哲笃、偰朝吾、偰列篪,皆第进士。偰哲笃官至江西行省右丞,以文学政事称于时。越伦质子善著,偰哲笃子偰百僚逊,善著子正宗、阿儿思兰,皆相继登第。一门世科之盛,当时所希有,君子盖以为其忠义之报云。

    刘天孚,字裕民,大名人。由中书译史为东平总管府判官,改都漕运司判官,知冠州,再知许州,所至有治绩。时检核屯田,临颍邓艾口民稻田三百顷,有欲害之者,指为古屯。陈于中书,请复筑之。中书下天孚按实,天孚为辨其非,章数上,乃止。襄城与叶县接壤,其南为湛河,襄城民食沧盐,叶县民食解盐,刻石河南岸以为界。叶县令有贪污者,妄徙石于北二里,诬其民食私盐,系治百余家。两县斗辩,叶县倚陕漕势以凌襄城。中书遣官察其实,天孚为考其元界,移石故处,而叶县令被罪去。岁大旱,天孚祷即雨。野有蝗,天孚令民出捕,俄群乌来,啄蝗为尽。明年麦熟时,有青虫如蟊,食麦,人无可奈何,忽生大花虫,尽嚼之。许人立碑颂焉。

    转万亿宝源库同提举,迁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以母老不赴。俄丁母忧。服除,起知河中府。视事始两月,陕西行省丞相阿思罕为乱,举兵至河中。时事起不虞,达鲁花赤朵儿只趋晋宁告乱,天孚日夜治战守具,选丁壮,分守要害。令河东县达鲁花赤脱因都守大庆关津口,尽收船舫东岸。令判官孙伯帖木儿守汾阴,推官程谦守禹门,河东县尹王文义守风陵等渡。阿思罕军列栅河西岸,使来索舟,天孚度不能拒,凡八遣人至晋宁乞援兵,不报。居七日,阿思罕缚筏河上,欲纵火屠城。同知府事铁哥与河东廉访副使明安答见事急,且患城中人逼,乃诣阿思罕军。阿思罕囚之,而敛船济兵。兵既入城,阿思罕以扼河渡、锁舟楫为天孚罪,欲胁使附己。方坐府治,号令诸军,天孚佩刀直前,众遏之,不得进。退谓幕僚王从善等曰:“吾家本微贱,荷朝命至此,今不幸遭大变,吾何忍从之而负上恩哉!且与其辱于阿思罕之手,吾宁蹈河以死。”遂拂衣出。时天寒,河冰方坚,天孚拔所佩刀斫冰开,北望为国语若祝谢者,再拜已,脱衣帽岸浒,乃投水中。阿思罕大怒,籍其家。郡人咸哀痛之。

    事平,诏其弟天惠,给驿以归其柩,葬于大名。赠推诚秉节功臣、中奉大夫、河东山西道宣慰使、护军、彭城郡侯,谥忠毅。

    萧景茂,漳州龙溪人也。性刚直孝友。家贫力农。重改至元四年,南胜县民李智甫作乱,掠龙溪。景茂与兄佑集乡丁拒之,据观音山桥险,与贼战。众败,景茂被执。贼胁使从己,景茂骂曰:“狗盗!我生为大元民,死作隔洲鬼,岂从汝为逆耶!”隔洲,其所居里也。贼怒,缚景茂于树,脔其肉,使自啖。景茂益愤骂,贼遂以刀决其口,至耳傍,景茂骂不绝声而死。有司上其事,朝廷命褒表之,仍给钱以葬。

    <b>部分译文</b>

    攸哈剌拔都,勃海人。初名兴哥,世代务农,善于射箭,以其英武裁决乡中之事。金末避居于大宁。蒙古兵到来之后,挺身而出保卫高州的富庶寨,靠射猎野兽为生。多次抢夺蒙古兵大营的牲畜,又射死那些前来追捕的兵卒。国王木华黎率兵攻打富庶寨,寨被攻破,攸哈剌拔都奔到高州,蒙古兵围城,下令说:“若能斩攸兴哥的头颅投降,城中的居民都可活命。”城里的军兵召来攸兴哥对他说“:你是奇男子,我们怎忍心杀你的头献给围城蒙古兵。你能去投降么?否则,我们一城的生命,没有能活的了。”兴哥于是折矢出城投降。蒙古军的将领都很愤怒,要杀他,木华黎说:“他是个壮士,留下我要用他。”就将兴哥置于他的直接指挥下。

    兴哥随从木华黎攻打通州,献计,一日造炮三十尊,云梯数十架,将接近城时,州中守将恐惧,献出宝物投降。木华黎命兴哥随意选取,兴哥只取了三匹好马赏给士兵。木华黎将兴哥之功劳报与太祖。太祖给他赐名为哈剌拔都。木华黎夺燕南,命他为先锋,兵到大名,金将领徒单登城督战,哈剌拔都一箭射中他的左眼,他的部下开南城门逃走,大量逃兵被追兵杀死。论功行赏,赐给哈剌拔都金符,充任随营监察。太祖十三年(1218),授予他金虎符、龙虎卫上将军、河东北路兵马都元帅,镇守太原。

    那时蒙古军刚刚攻克太原,哈剌拔都修城池,整治兵甲,招降所属各邑,不改变城市的店铺,远近之人听到这些都来归降。哈剌拔都常常微服夜出,听百姓诉说“:我们父母子女都丢失了,死了的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无力去赎回,怎么办?”第二天下令军中,凡俘虏中有亲人的让自由赎走,没有钱的人官府代赎,因此,民众中得到团聚的很多。十五年二月,金朝的梁知府建立西风寨,掠夺居民耕牛,居民成群结队去控诉,哈剌拔都率领几个骑兵,追杀梁知府,斩首于西门,驱回耕牛还给农民。

    木华黎由葭州渡河西征,哈剌拔都去迎接,沿途攻破隰州、悬窑及地洞诸寨。十六年三月,金马攻寿阳县王胡庄,即将攻破时,左右副将各领兵分别把守险要之地,城中看到兵卒不过百人,哈剌拔都半夜引铁甲骑兵几十人前往营救,行到三交地方时,看到金兵在东、西两山举着火把,哈剌拔都直冲过去交战。天将明时金兵退走,乘虚攻占太原,由西门俘虏了哈剌拔都的家属。哈剌拔都听此消息,直奔西山,夺回家属。

    五月金朝赵权府领兵三万围攻太原,哈剌拔都令三十名骑兵出西门,拽柴扬起灰尘,扬言说:“三万蒙古兵来了。”金兵恐惧,溃退逃走。十八年,金马武京进攻太谷县桑梓寨,哈剌拔都设兵埋伏于险要之处,用轻骑兵冲击阵地,埋伏之兵一出击,金兵溃败。那时太原所属各邑都已平定,只有石家昂及盂州陵井寨、忻州清泉寨因唇齿相依,都未攻下。十九年十月,哈剌拔都率兵到陵井,派小卒去叩寨门,伪称是送饲草的来了。守门人未识破,门开,哈剌拔都的军队直接进寨,进行蹂躏践踏,守寨士卒溃散,酋长逃往石家昂寨。二十年二月,清泉寨酋长王壳投降,石家昂也投降了。

    二十二年五月,有奸人夜间开太原东门,引金将武仙入城,哈剌拔都与武仙进行激烈战斗。仙的大队兵马来到,各个将领在城外呼喊说:“哈剌拔都,你出来!”哈剌拔都说:“真定的史天倪,平阳的李守忠,隰州的田雄都已失守,我再放弃太原,有何脸面去见主上及国王,家属任凭你们俘虏,哈剌拔都誓死与城共存亡。”于是阵亡。

    任志,潞州人。太祖十三年(1218),太师、国王木华黎远征到潞州,志首先出城迎接投降,国王授与他虎符,让他当元帅,收降山寨,与金兵数次交战,多次立功。金兵曾擒获他的长子如山,并作为人质来招降任志,对任志说:“投降,你的儿子就能活,不降,就死。”志说“:我是大朝的元帅,怎能只爱一个儿子!”亲自射死了儿子。

    木华黎曾召集会议,志也参与谋划,途经武安时,该县已反叛归金,任志也死了。国王怜悯他,让他的儿子任存继承其父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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