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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内,雍雅苑,重兵把守。
孟苑靠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侍卫,心肝肺都疼。
要不,她换了男装偷偷溜出去?别逗了,又不是话本子。那……她写信让人送去给赵琛?扯什么呢,父亲怎么可能让人或者把信送走?
此时此刻,孟苑无比想知道谁是赵琛在相府的眼线,那样她就有传话筒了。
心里烦躁,孟苑干脆带了扶风去花园转圈圈,今天天气不太好,看着随时可能下雨,扶风走了几步就说:“小姐,要不要奴婢回去拿伞?”
孟苑仰头看了看说:“也好,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扶风领命退下,孟苑有点苦恼,又有点着急,继续在原地转圈圈。
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她眼前闪过一人影,眨眼再去看,人已经不见了。
她怔了一下,又看向身后,人影再次,这次不是什么也见不到,而是见到了一只手,手里捏着一枝花。
“前面看见的,开得正好,配你。”
孟苑漂亮的眼睛像含了秋水,看人的时候似嗔非嗔的表情特别勾人。
赵琛本来一本正经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开始跑偏,又恰好她肤如凝脂的手接过了他的花,肌肤挨到了他的手,就跟有人拿着什么在他心尖上挠痒痒一样。
“你干嘛吓人?来了就出现,转来转去做什么。”
拿着花闻了闻,孟苑笑弯了眼睛,当真眉目流盼,灵秀天成。
“你刚才不是在转。”赵琛低声,“跟你学的。”
孟苑垂下眼看地面,他嵌了金边的玄色朝服庄重而端肃,愈发衬得他不怒自威,凌峻出尘。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现在不是该在贤王府的吗?”孟苑仰着头问。
赵琛站在她面前,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都要多,她可真小。
赵琛没回答问题,只来了一句意味不明的:“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孟苑不由道:“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四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及笄后就可以……”好像越说越不对劲了,还是果断闭嘴吧,不过好像闭嘴已经来不及了,端王殿下已经被逗笑了……
“是,这么一算的确不小了,及笄之后就该嫁人了。”
赵琛说完,低下头垂着眼睑,好像他也有点害羞一样,不过更确切的说那似乎是兴奋?
“明年是个好年份。”他感慨了一句,拉起她的手道,“我让星沉扮做了我跟太子去祝贺二皇兄,只有如此才能让丞相大人放松警惕,否则这相府如今铜墙铁壁的,即便是我也很难进来。”
孟苑想拉回手但失败了,不由道:“王爷现在怎么动不动就……你以前可没这么……”
“没这么直接?”赵琛扬扬唇,笑容却有点苦涩了,“正是不够直接,才错过了很多事。”
“嗯?”孟苑心里一紧,皱起了眉,赵琛点到即止,放开她的手说,“太子殿下张罗着过几日一起去围场打猎,到时会有不少公主也去,我会跟皇妹说,以她的名义叫上你一起,免得丞相大人阻拦。”
孟苑苦笑道:“恐怕这样父亲也会阻拦……”
“无妨。”赵琛浅浅一笑,“我那皇妹,你见了便知道没人可以拒绝的了她。”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
因着上次的事,赵琛就算来也不会再在这里久待,这次来也只是通知她一下,顺便先解个馋。他说完了正事儿,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就走人了,孟苑红着脸站在原地,天上刚好打气了雷,雨点好不预兆地打下来,这下子某些人要淋雨了。
孟苑生出幸灾乐祸的心理,笑着跳上了走廊的台阶,站在里面看着不远处被雨点打得波光粼粼的湖面,本来心情很好很好的,但远处慢慢走来的人让她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
苏寄尘打着把浅青色的油纸伞从远处往回赶,像是没料到这里有人,远远地就皱起了眉,走近了更是瞪大了眼。
“是你?”他认出了她,惊讶道,“小姐怎么会在这?”他问完就反应了过来,这般打扮,这般气度,能在相府出入自如,除了丞相千金之外,还能有谁?
“小生失礼,还望小姐听小生解释。今晨小生得了丞相大人允许,到小湖边上的藏书阁中学习。哪知忘了时间,未发现天阴,方才下了雨才觉察到,小生想起院子里还晒着书,故而跟书阁的舒伯借了伞,想赶回去收书,因怕书淋坏,才抄了近道,未曾想在此碰到小姐,万望小姐见谅!”苏寄尘作揖道歉,语气表情都非常诚恳。
也是,谁能想到下雨天,一个千金小姐不在屋子里呆着,跑到花园来玩?
孟苑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更不想因为过节而让彼此印象更深刻,所以直接说:“无妨,公子快回去吧,一会雨下大了你的书要全毁了。”
苏寄尘一脸为难,好像在书与颜如玉之间做抉择,最后他还是再次作了长揖,举着伞离开。
孟苑松了口气,对于他选择了书而不是她未曾感到半分不对和不满。可苏寄尘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放下了伞再次道歉,这才真的离开。
孟苑愣愣地看着靠在长廊边的油纸伞,嘴角无意识地扯了扯。
扶风拿着伞赶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小姐站在长廊里,腿边靠着一把油纸伞。
“咦?”扶风不解道,“小姐有伞了?”
孟苑只说:“藏书阁舒伯的伞,回头差人送去,不要找雍雅苑的,要前宅的。”
扶风很不明白,想问为什么,可孟苑直接道:“回去吧,别问为什么,再问就把你嫁给前宅账房家的儿子。”
扶风立刻闭了嘴,真是的,丫鬟就这么没人权吗(#‵′)好吧的确是……
此刻,赵琛已坐在马车里,都快要回到了端王府了。
他正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避免养神,马车外就有人禀报道:“禀王爷,方才得到消息,孟小姐与那苏寄尘在花园见了面。”
赵琛倏地睁开眼,面色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冷凝。
“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