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吻,落在她脂白柔腻的纤弱雪肩。因为这话,织心笑了。
“平凡人永远做不成神仙,您知,我知。贝勒爷有这样的心意,奴婢就算死也会含笑而逝。”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他顿了一顿。
“不,奴婢明白,贝勒爷是认真的。”她说,不带笑语。
雍竣已停手,扳过她的身子。
“你真信我吗?织心?”他沉声问她。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咬唇,点头。
“我信。”她笑着说。
强笑时,她眼底含着酸涩的泪。
雍竣不动声色看了她半晌。“是吗?”然后淡问。
织心不再说话。
她聪慧、她心巧、她温柔、她爱他
然而这些都不够。
就因为她爱他,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就算爱一个男人至极,明明知道她所爱的男人必须另娶别的女人,也不能丝毫不伤心。
除非爱极生恨,恨极无情,无情后才是无心。
只有无心的女人,可以放任她的男人去娶别的女人,而不会伤心难过,不会失意落寞。
织心再聪慧灵巧,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如果一定要出谷,那么我走到哪里,你便跟我到哪里,是吗?”他问。
织心看他半晌,然后点头。“是。”
“即使我未来的妻子不容你,福晋不愿留你,你也坚持不走,永远跟在我身边?”他再问。
“对。”她毫不犹豫地答。
她不能再失去他,永远都不行。
即使对不起别人,她也不会再离他而去,除非他叫她离开,除非他不要她。他的眸子忽然黯下,眼光变得深沉。
“织心,”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粗砺的拇指爱怜地抚摩她柔嫩的颊,嗄声说:“现在,就算你要走,我也永不可能放开你!你永远是我的,不仅你的身体是我的,就连你的魂魄,也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话毕,他忽然一把将她抱紧,紧得就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走出谷底洞天之后,雍竣的确带着织心一起回到京城。
然而他们却未回到巴王府。
夜里,他携着她飞檐走壁,来到城郊西侧一处大宅。
“贝勒爷,这里是?”织心问。
她不掩诧异,因为他们伏在屋檐上,偷看屋内一名女子正低头绣花。
从织心的角度只看得见那女子的侧颜,但见她黛眉红靥,眼藏弱水,肤白赛雪,丰腴娇袅,这女子绝对是天生尤物。
“这位姑娘是谁?您为何带我见她?”织心又问。
雍竣笑。“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意浓格格。”
织心的胸口抽痛了一下,然而她还是笑了笑,低声叹道:“您的未婚妻不但是一位格格,还是一个美人。”她说,语气里没有丝毫嫉意,只有一丝落寞。
“你不认得她?”他却问。
织心一愣。“我岂会认得她?”
他低笑。“再看清楚一点,你也许会认出她是谁。”
织心茫然凝向窗内小绑,对着那女子的举止神态看了好半晌
她吸了口气,忽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对眼睛。
“那日福晋给您瞧过格格的画,还有”
“还有,你其实已见过她本人,还不止一遍。”他幽幽接口,代她把话说完。此时,织心已知道这位“意浓格格”究竟是谁,可知道真相后,她简直不敢置信!
“但是,她为什么会”
“说来话长,未来我再慢慢解释,让你明白。”他再打断她的话,笑看她惊叹、嫣红的小脸蛋。
“那么,你们之间,难道”这一回,是她没把话说完。
“你想问,我们之间,难道没有暧昧,没有情愫?”
她不语,虽相信他,可她实在太过惊讶,所以不能不问。
“我若回答你没有,不做其他解释,你信吗?”
她看着他,然后点头。
“我信。”
“为什么信?”他眸光深邃。
“因为您没必要骗我。您明知道就算您爱她,我也会一生一世跟随您,永远不离。况且她原本就是您的妻,您原要娶她。爱她,那是应该,不爱,才是不该。您原不该辜负她。”她说。说得心安理得,说得坦坦荡荡。
他看着她,眸底的眷恋由深爱到惊喜,然后再渐渐升华。
“织心,我的织心,你为何会生得如此聪明慧心?纤细灵透?”他低头吻她柔唇,叹息着呢喃。
“贝勒爷,您何时娶她?”半晌后,织心微笑着轻轻推开他。
她的笑,是真诚温柔的笑。
“我永不可能娶她。”他却说。
织心愣住了。“可是,福晋她”
“不管额娘怎么想,一生一世,我只要一个女人,柳织心。”
这瞬间,这番话,逼出了织心的眼泪。
“但是,贝勒爷,您不该为了奴婢一人,辜负许多人的期待。”
“就算辜负再多人的期待,我也毫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这三句话,让织心好不容易咽下的泪,又流成了河。
他揽她入怀,吻去她颊畔的泪,低喟道:“何况,我不能娶她。”
“什么意思?”
“你明白,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如果要嫁人,必定为了某种目的。”
他的话,却说得不明白。
“现在你看到的,是坐在京城王府里的她,但实际上的她却不是现在的她。你既然明白,就该知道她不可能如寻常女子,安分嫁人,只为寻找归宿。”雍竣又道。
她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一个女人终归要嫁人,何况,她是一名格格,必定要嫁人。”
雍竣咧开嘴。
“她当然要嫁人,而且在不久之后,就会出嫁。”
织心凝眼看他。“格格要嫁谁?”
“一个你想不到的男人。”他道。
织心吸口气,淡淡说道:“您确定,我当真想不到吗?”
他挑眉。
“格格嫁人,若怀有目的,那么也只有一个目的。”她说。
他沉眼看她,低眉不语。
“您说的,她便行。您不说的,她绝不敢行。格格要做的事,必定与您有关。”
他撇开嘴,却还是不说话,只看着她。
“不过,格格终究不该只是一颗棋子。”
她低叹:“您原不该勉强她”
“这次你错了。”他却说。
织心不明白。
“就算怀有目的,这次却是出于她的意愿。”他道。
织心凝眉不语。
过了半晌,她忽然幽幽问起:“娄阳贝勒那日也受了重伤,他”她想问他的生死,然而又以为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也许不会知道。
“他不可能死,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死。”他看透她的心事。
她笑,他一向能猜人心事,就像个魔鬼。
“他没死,你很开心?”盯着她娇俏的脸蛋,他淡淡问,语调却饱含醋味。
“对,我很开、心。”
雍竣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因为,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在您的手下。”偎向他胸口,她柔声说,玉手轻拢慢拈地揉过他胸口,为他顺气。
“什么意思?”他口气仍然僵硬,不过在她细心揉捺下,已明显平心静气了不少。
“您是贝勒爷,不是杀人如麻的江湖人。奴婢不要您惹恩怨,还要天天焚香敬祷,求老天爷保佑贝勒爷福泰康宁。”她柔声说。
闻言,雍竣露出笑意,将怀中的人儿揉紧。
三言两语,她已将他的醋意平抚得服服贴贴。
一物制一物,古来明训,绝对不会有错。
这世上,也唯有她一人脑扑他。
柔脑扑刚:水远不会错。
“我福泰康宁,娄阳也会长命百岁。”他低道。
“你们谁也别犯谁,不管福泰康宁或者长命百岁,又与谁何干?”她依偎在他怀里说。
雍竣咧开嘴。
他的女人很聪明,也许是太聪明了—她明白,他有了她,就舍不得再找人搏命。
但她毕竟是女人,女人的思维,本来就与男人不同。
男人是阳刚之物,女人是至阴之体。
男人以气役使,女人以体为用。
女人可以归纳出最好的结论,男人却往往反其道而行。
他当然不会放过娄阳。
他们之间的战争仍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即便为了织心,他可以不再与娄阳正面冲突,但这是男人的战争,男人只要一开战,不到胜败分晓,就没有休止的那一日。
织心再聪慧,却还是个女人,想法必定不脱女子的思维。
不过,她已经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之一,她只用话点他,却未拿感情要胁他。
她聪明,知道女人圈不住男人,但可以套住男人。
“我不犯他,他也要犯我。”他说,无声低笑。
“您不犯他,他何以犯您?”织心眼波流转,笑答:“只怕,贝勒爷心有不甘,想出奸猾诡计,要陷娄阳贝勒于不义,除了报一口冤气,还要继续与他斗下去。”
“我有了女人,难免少了阳气,多了奸猾。”他低笑。
“贝勒爷是说奴婢奸猾?”她嘟嘴,难得俏皮。
雍竣对她笑,揉着她的身子。“不奸猾的女子,如何能套住男人?在我看来,每个能嫁做人妇的女子都够奸猾,必有一套引君入瓮的窍门。”他说出一番歪理。织心掩嘴笑出声。
“好吧,奴婢代表所有的女子们承认。可话说回来,这窍门倘若没有男人“配合”只怕也施展不开。”
雍竣一愣,随即笑着吻住怀中女子。
天生如此聪慧灵巧的柳织心,竟为他所有。
看来这辈子有她陪伴在旁,一生一世,未来他的日子必定不会无聊,绝对有趣极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