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我要回家!”
温远陌对司机说:“你知道存安家的地址吧,先回那里。”
司机将车子开到一处稍显破旧的楼房前,车子一停,存安立即推开车门下车,撒开腿的往楼上跑;温远陌跟了上去,到了四楼,看到存安正抖抖索索的在包里翻着,可是包里东西好像太多,又乱,她急的满头大汗也找不到她要的东西。温远陌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包包,从里面翻出一串钥匙来,问道:“是这个吗?”
存安接过钥匙打开门,然后开始喊:“爸,妈,我回来了!”
屋里还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温远陌在门口找到灯光开关,将灯打开,存安人却已经不见了。他连忙进去,这是一间两居室,很小,他一眼看到存安人已经跑到了厨房,一边跑一边喊:“爸!妈!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啊!”
她整个人眼神茫然,显然是已经进入神志不清的状态,温远陌在厨房门口将她堵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厉声说:“存安,你醒醒,他们已经死了!”
存安只觉脑子轰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脑中不停的回荡着温远陌的话,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死了。忽地,存安一下子哭了出来,那声音撕心裂肺,惊动四邻。对面的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出来,站在门口看到存安,眼泪也立即要出来,然而她到底忍住,走过来将存安抱在怀里喃喃的说:“可怜的孩子。”
存安哭的更厉害,伸手抱住中年妇女,说:“张阿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声音绝望,听的人心里发颤。
张阿姨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这是意外,没人可以预料。存安,你要保重自己。”
存安只是不停的哭,声音难以止住,肩膀抖的如筛子一般。张阿姨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肩头,使她渐渐平静下来,存安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墙上一张全家福看。照片里,穆刚与陆勤坐在椅子上,存安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站在他们身后,一手搂着穆刚的肩膀,一手搂着陆勤的肩膀,笑的异常开心。
张阿姨知道她一向与父母亲厚,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从那种难过里出来。她站起来对温远陌说:“这孩子心眼实,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她理所当然认为温远陌是存安的男朋友,温远陌点了点头。
张阿姨离开后,温远陌见存安神智比刚才已经清醒很多,他在室内餐桌上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存安,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说:“存安,跟我回酒店好不好?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存安摇头。
温远陌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客厅里的沙发够长,也许他可以将就一夜,他说:“那我留下来陪你。”
存安转头看他,脸上还挂着泪珠,双眼红肿,“你走吧。帮我谢谢穆先生用他的私人飞机送我回来。”
温远陌已经见识过她的固执,也不想再跟她僵持,就站起来说:“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存安抬头看他说:“你不用来了,你回北京吧。谢谢你今天陪我。”
“存安,我会在这里陪你办完后事,然后跟你一起回京。”
存安再次摇头,“我不去北京,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在这里陪我爸爸妈妈。”
温远陌皱眉头,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存安一个人待在这间她从长长大的屋子里,父母的痕迹到处都在,沙发上放着一个针线盒,里面有一张还未完成的手工绣花枕套;餐厅桌上放着半个切开的西瓜,用湿布盖着;小小阳台上一个长方形工作台上,堆满各种还未完工的钢条工艺品。看着这一切,存安耳边不停响起爸妈的声音,“安安,快来吃饭了。”“安安,来试试看,这衣服合不合身!”“安安,你又不听话了!”“安安真是我的乖宝贝!”
想着想着,存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走到墙边那架老式钢琴边,想弹那首妈妈小时候经常唱来哄她睡觉的夜曲,可是钢琴搁了太久,没有调过,居然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她心痛难忍,又趴在钢琴在哭了起来。
存安趟在床上,觉得自己生病了,全身晕乎乎的,动弹不得,一摸头上,烧的很厉害,她叫:“爸爸,妈妈。”果然爸爸进来,扛起她往医院去,妈妈就跟在后面;她紧紧的搂着爸爸的脖子,他的后背宽阔温暖,她回头叫:“妈妈。”妈妈赶紧跟上来,拉着她的手说:“安安宝贝,我在这里。”存安只觉无比的满足与幸福,只希望眼前这一条路永远都不要走完。正在这时,存安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不听那声音,可是敲门声执着,而且越来越大声。终于,存安心里揪着睁开眼睛,敲门声还在响;存安趟在那里死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的滑落,她听见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