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没死?设计害一等郡主,该诛九族!”
陈良一听,拼了命地爬了起来,趴在左芸萱的脚边痛哭:“四小姐饶命啊,四小姐饶命啊,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听从了二姨娘的命令行事的啊!求求四小姐了,主子有令奴才不得不听啊!实在不是我有心害四小姐的,其实我听到这计策时还劝着二姨娘的,只是我人小言微没有力量,求求四小姐放过我一家老小了,我给您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左芸萱一脚踢翻了他,嫌弃道“受了些皮肉之苦就敢卖主的东西,我要了你还嫌脏呢!”
陈良翻了个身不敢说一句话。
这时左芸萱又道:“我再来问你,你要如实以告,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四小姐请问!”
“那个冒充我的女子是谁?”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她确实是怀了孕掉了胎了。”
“她有多大年纪?”
“她蒙着脸我哪看得出来啊!对了,您回去问二姨娘,是二姨娘找出来的!”
“呸,我问谁要你来分配么?我现在问得是你!”
“是,是!”
“即使是看不出长相,但你总能通过脉息感觉年纪的吧?”
“这……”
“四小姐这事就到此为止……”宗政澈越看越不对,这话明显就是有引导之意,引着众人往左千鸾身上去,他要再不阻止,众人非把这落胎之人当成了左千鸾不可!
“咦?”左芸萱笑眯眯地转过了身:“太子这是急什么?难道这冒充之人与太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该死!他又上了她的套了!她就等着他这么一问呢!这天下谁不知道左千鸾与他是姨表兄妹?他这么阻止的话,岂不是坐实了那落胎的女子是左千鸾?要不是左千鸾,他拦什么拦?!
宗政澈的脸比墨还黑了几分。
这时,有人惊呼出声:“难道那女子是左大姐么?”
“啊?真的么?”
“真的,听说左大小姐跟几个皇子都不清不楚的,想来是珠胎暗结了!”
“啊,我的天啊,这左大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吧,自己不要脸跟人有了首尾,还把脏水泼在了四小姐的身上!”
“哼,有那不要脸当姨娘的娘,还能有什么要脸的女儿?”
“对啊,刚才的夜明珠不是说是左大小姐抢去的么?本来还以为这珠子是为了让人以为落胎之人是四小姐才戴的,现在看来是左大小姐冒充四小姐来看落胎的病,却把珠子不小心丢了!”
“对,肯定是这样,左大小姐心里慌张所以把珠子不小心丢了!”
“谁说不是呢!这左大小姐真是恶毒,有意戴着抢四小姐的珠子来陷害四小姐,要不是四小姐今天正好在西门施粥,这下贱的罪名岂不就落到四小姐身上了!”
“真是太可恶了,这左大小姐天天装得跟仙女似的,原来这么淫荡啊!”
“就是啊,我就看她不象好东西,跟你们说件事啊,上次我在醉仙楼吃饭,还碰到左大小姐了,当时小倌馆的花魁李大官人也在那里用餐,那左大小姐还有意把衣襟扯了扯,露出锁骨来勾引李大官人呢。”
“啊?真的假的啊!左大小姐这么骚啊!”
“当然,这种表面高傲的女人骨子里最骚了,李五,你长得不错,哪天看到左大小姐来,你去勾引一番,要是能勾到你家,咱们一起玩双龙戏珠……”
“好啊,行啊!”
“……”
这帮人越说越没下限了,把宗政澈听得满脸乌云,眼见着他要暴发,为了这些为她出气的民众不受牵连,左芸萱忍住笑意,走到了宗政澈的身边提醒道:“太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堵不如疏!”
宗政澈心头一凛,怒意顿散,看向左芸萱的目光莫测高深。
这时那珠子被人送到了柳姑姑的手里,柳姑姑送到了左芸萱面前:“小小姐,大小姐的夜明珠!”
这声音是那个响亮啊,再次坐实了大家的猜测,于是左大小姐落胎后冒充四小姐看诊,败坏四小姐名誉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全国各地。
左芸萱接过了珠子,递给了宗政澈道:“太子,能否帮一个小忙?”
“请说!”
“将这珠子化了吧!”
“什么?”宗政澈声音陡然拔高,不敢相信左芸萱要将这价值连城的珠子毁了。
所有的人也傻了般看着左芸萱,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啊!四小姐要毁了它?!
太可惜了吧!
就在这时,左芸萱一脸正色,面对众人,朱唇轻启,缓缓道:“明珠有灵不敢蒙尘,请太子全了它的美名!莫让人间污浊毁了它的清白!”
这一刻朗朗清音,如凤鸣九宵,带着尖锐的流响划破了整个京城的上空。
这一日,左芸萱的清高名扬天下!
宗政澈手微一用力,如岩般硬实的夜明珠只倾刻化为了灰烬……
风,轻轻吹过,将珠粉吹散,袅袅于天地之间,落粉于宇宙横空。
“质本洁来还洁去……”
左芸萱痴痴地看着半空,仿佛与珠灵交流,声音飘飘缈缈,若斜风细雨,丝丝凉凉沁入人心。
那一刻,鸦雀无声,所有的人如见神祗,目光崇敬地看着左芸萱。
宗政澈的唇微动了动,目色迷离,那如琥珀流离般的瞳仁中全是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