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之后,我要看见一个干净的辰时,否则,我就不能保证这些资料的去处了。”凌西城说完,环顾了一周,冷淡的说了一句“散会!”就留下了一众面面相觑的高管,径自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卸下了一身气势的凌西城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冲黎墨喊着“墨墨,我难受,求安慰!”
黎墨无奈的把手里泡好的红茶递给他“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酒。今天回来的倒是快,往常不是都要一上午呢吗?”
“嗯,我把之前让文理调查的资料都发给他们了,敲打了他们几句,辰时不养闲人,岁数大了就赶紧回家养老,把机会多留给年轻人。”凌西城抿了口红茶,觉得自己晕了一上午的脑袋终于放松了一点。
“你这是打算清人?”黎墨诧异的看着凌西城,他要是没记错,那些在位的老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有印象的,后勤部、财务部、企划部、公关部还有设计部的经理都是凌西城父亲那一辈的老人,数量还真不少。凌西城就这么简单除暴的一撸到底真的不会影响公司的日常运作吗?黎墨有些担心“那他们的职务怎么办?”
“副手能干的让副手先接着,副手不行的,直接从部门调。大致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你不用担心。”凌西城琢磨着自己上一世彻底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这些个没用的老人,这一次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至于接管的人选,他还记得上辈子那几个为因受到排挤、空用才学却不能出头的人,这次他打算让他们提前上位。职位调动的事情他早就和文理商议好了,不会对公司的整体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至于这些收了黎子瑜贿赂的人,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对了墨墨,你知道郑家吗?”提起黎子瑜,凌西城又想起穆昭和昨天的话。
“我没有印象,b市似乎并没有姓郑的家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凌西城把昨天穆昭和同他说的给黎墨重复了一遍。黎墨听完也有些忧心忡忡。他原先就发觉黎子瑜针对黎家的一些举动和他本人的性格不符,没想到他的背后还有别人,郑家,他确实没有印象,甚至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没事,别担心。”凌西城伸手抚平黎墨皱起的眉头“这次有我,定不会让黎家出事的。”
黎墨隐约觉得凌西城的语气有些奇怪,这次,就好像他之前经历过一次一样,摇摇头,黎墨觉得自己最近的思维愈发混乱了。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凌西城还没来得及说请进,文理已经进来了“学长,公安局那边穿来的消息,说黎子瑜出事了。”
“什么?”凌西城心里一惊,他之前设计把黎子瑜送进局子却一直晾着不管,就是为了看最后保他的人是谁,没想到黎子瑜背后的人倒是也不着急,一直没有动作。联想昨天穆昭和的话,凌西城隐隐觉得要出大事。
“刚刚马队那边来电话说,咱们送进去的那个人,突然晕倒在拘留室里,并且有呼吸困难的症状,他们那边怕出事,已经申请了保外就医。”
“呼吸困难?我记得黎子瑜的身体不错,没有什么病史,怎么会突然......”凌西城想了想还是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对文理说“你现在给马队打电话,问问去的是哪个医院,告诉他咱们一会就过去看看。”
“好。”文理也觉得奇怪得很,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就接到那边的电话,文理听了几句,脸色大变,挂掉电话,对凌西城还有黎墨说“马队打来的,说黎子瑜死了。”
“不可能!”凌西城和黎墨也瞬间变了脸色。黎子瑜竟然死了,凌西城觉得不敢相信。
而另一边的黎玄作为死者家属,也得到了警局的通知。黎玄还不能消化这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勉强平复了思绪给黎父打了一个电话“爸,是我。”
“嗯,怎么了?”黎父的声音很悠闲,隐约还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画眉鸟叫,似乎人在花园。
“我刚接到通知,黎子瑜死了。”
“嗯,我知道了。”黎父的态度异常平静,平静到了让黎玄怀疑他是不是比自己还要早知道黎子瑜的死讯。
“爸,你说黎子瑜他是不是真的死于意外......”黎玄试探的问了一句。他总觉得黎子瑜的死不简单。
母亲去世后,父亲把黎子瑜母子接进黎家,然后提前立了遗嘱,对外宣布自己才是黎氏唯一的继承人。等到自己一成年,他便把公司交给自己,专心养老。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表面上看好像真的不再参与公司的运作,但是黎玄知道,黎家的任何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之前黎子瑜擅自改动他的处方,父亲知道却隐忍不发,在凌西城的事上也并无苛责,甚至还命令自己不准找黎子瑜的麻烦,这让黎玄有些接受不了。他本以为父亲是很在意黎子瑜的,可现在他知道黎子瑜死讯之后的平静态度又让黎玄觉得疑惑,父亲到底隐瞒了什么?黎子瑜的身世真的如他之前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你想问什么?”
“没有,我只是感叹连我咋一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诧异,没想到您居然这么镇定。”自从母亲死后,他们父子间的气氛总是略显冷淡“我一会去警局料理黎子瑜后事。没别的我先挂了,爸你多注意身体。”
凌西城和黎墨赶到警局的时候,黎玄已经到了。
“什么情况?”凌西城问他。
“说是在保外就医的路上,刹车失灵,车子从高架桥上冲了下来直接摔在桥底。虽然没有殃及过往车辆,但是那辆车里的所有人员,包括护送的狱警和医生在内,无一人存活,全部当场死亡。”黎玄的语气有些低沉。
“那尸体呢?”凌西城也不知道说什么,点了根烟,顺便也递给黎玄一根。
“法医正在处理,今天是领不走了。”黎玄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之后问黎墨“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嗯,也好。”黎墨知道黎玄是有话要单独和凌西城说,答应了一声,独自去了停尸室。
见黎墨走远,凌西城开口问他“玄子,你跟我说实话,黎子瑜到底和黎家是什么关系?”
“故人之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别跟我装傻,故人之子还分很多种呢,报仇的报恩的都叫这个。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别跟我说你一点察觉都没有,有人想要对付黎家。”
“我知道,”黎玄吐出一口烟圈,拍了拍凌西城的肩膀“别问了,黎子瑜的身份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黎家的事你少掺和,替我照顾好墨墨就行了。”
凌西城听着黎玄话里的语气不对,竟隐约有些托孤的意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别多想。”黎玄笑着说道,但是眼里的忧郁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那好,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别忘了咱们可是发小。”见黎玄不愿多说,凌西城也不好逼问。
凌西城对黎家一直有着一份愧疚感。上一世自己虽然没有明着参与黎子瑜对黎家的报复计划。但是黎子瑜私下里利用辰时打压黎家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他却一直保持沉默,没有阻止。凌西城本以为黎子瑜不过是因为黎家不肯承认自己身份所以才心神怨恨,小打小闹的下个绊子也就完了,没想到后来他竟然真的亲手毁掉了黎家。面对母亲苦涩的责问,和父亲扔在面前的资料他才知道黎子瑜借用自己的名义都做了什么。不管过程怎么样,上一世黎家的事情总归和自己有关。而这一世凌西城决定就算亲尽全力,也要力保黎家平安。
与此同时,站在黎子瑜的尸体前的黎墨心情很复杂。他和黎子瑜一直水火不容。在凌西城的事上也算是闹得两败俱伤。黎墨的确讨厌黎子瑜,但他从来没想过黎子瑜会突然死掉。看着被白布盖着的人,黎墨有些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黎子瑜这样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丢掉性命,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就算是有人刻意算计,以黎子瑜的性格也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赴死,那到底是为什么呢?黎墨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你是黎墨?”来人一身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银丝眼睛,虽然打扮的很绅士,但嘴角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十分不怀好意。
“对,你是?”黎墨退了一步,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接触,可听他的语气,倒像是认识自己。
“我叫关尔远,是黎子瑜的朋友,之前听子瑜提起过你。”看出黎墨的防备,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
“你找我有事?”黎墨本能的不想与这个人有什么瓜葛,只希望可以赶紧离开。
“没什么事,不过是碰巧遇见而已,您看起来并不像是已经结婚的人呢!身上的味道这么干净,一点都没染上其他人的气息。”
“是吗?”黎墨很讨厌他话语中那种轻浮的态度,皱了皱眉打算离开。
关尔远拉住他“弟弟死的这么惨,做哥哥的转身就走真的合适吗?”
“他不是我弟弟。”黎墨冷声说道,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
“也是,呵呵。”关尔远笑了笑,丝毫不介意黎墨的动作。黎墨又打量了他一眼,打算一会出去问问哥哥是否对这个关尔远有印象。黎子瑜寄住在黎家,出了事,警方第一时间通知黎家无可厚非,关尔远这个所谓的朋友又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黎墨想着有些出神,一个没注意,竟被关尔远从背后搂住。
“放手!”关尔远的力气极大,黎墨用力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