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家父子的毕恭毕敬,也笑道:“他是个好爸爸。”
这话一出口,朝阳微怔。
她的应答和外婆的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但她下意识便是如此评定陆远海。
外婆抚摸朝阳手背,欣慰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因为钱航的关系,陆湛澄这个年过得相当辛劳,直到大年初五,他才终于腾出时间,开车来找朝阳。
陆远海本来也想跟过来,只是考虑到他的急迫有可能给朝阳家带来负担,便强忍着留守家中。
外公外婆很喜欢陆湛澄,听说他要来,准备了一桌好菜招待他。
这是午饭,到了晚上,白未晞和黎初说要尽地主之谊,又请陆湛澄去当地最好的饭馆吃饭。朝阳一开始还担心黎初负担太大,白未晞却私底下让她放心,说黎初年前两个月接了几个大客户,工资直线上升,加上年终奖,作为娘家哥哥请陆湛澄吃顿好饭足够。
这一声哥哥让朝阳心生感慨。
或许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一扇窗。
失去的,拥有的,谁又能比谁重呢?不过是心态而已。
四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吃过晚饭,白未晞忽然提议,问陆湛澄想不想去朝阳的高中母校看看。
陆湛澄欣然答应,四人驱车前往学校,寒假期间,学校倒也对外开放,白未晞签下四人姓名,便笑着在前带路。
朝阳和陆湛澄落在后头,朝阳狡黠笑道:“你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要来学校吗?因为他们不能上街,两边的亲戚都是侦探,全城盯梢呢。”
陆湛澄闻言,立即搂紧朝阳,昂首挺胸,“现在知道明媒正娶的重要性了吗?这就是名分。”
朝阳哈哈笑。
白未晞已经跑到图书馆楼下,黎初追着她,不住叮嘱,“这里暗,慢点跑。”
“阳阳!状元榜!”白未晞指着图书馆前的一排黑板,笑道:“陆先生!阳阳过去一直都是优等生,几乎没掉过年段前十!”
“年段前十,为什么最后只上了本省师范院校?”陆湛澄是开补习班的,全国师范院校排名他一清二楚,朝阳的本科学校,可不是什么明星大学。
朝阳笑而不语。
白未晞见她不回答,生怕她被误会,忙解释道:“阳阳的成绩想去哪里都没问题,只是她不希望外公外婆负担她的学费,便选了有国家补助的师范专业,至于不去名牌大学,一是考虑到生活成本高,二是不想离外公外婆太远!”
黎初环住白未晞脖子将她拉进怀里,堵上嘴笑话道:“人家陆先生能不知道阳阳的好吗?要你烦人!走,跟我去面壁思过!阳阳,我们到处逛逛,一小时后大门榕树下汇合。”
朝阳哈哈大笑,“你下手轻点!”
黎初边笑边绑走白未晞。
图书馆门前只剩下朝阳和陆湛澄,陆湛澄看着那二人渐渐走远,低声问道:“他们也不清楚你的身世吗?”
“略知一二,但我不爱提,他们便从来不问。”朝阳犹豫片刻,轻声道:“年初一的时候,元至来过。”
元至是谁,陆湛澄自然知道,“他来做什么?”
“抓我回去。”朝阳之所以提起这件事,为的是另一件事,“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给你添任何麻烦。”
“他们注意我又如何?”陆湛澄浑然不在意,“你连年都不回去过了,他们对我而言,便毫无意义。”
朝阳噗嗤笑道:“不怕豪门倾轧吗?”
陆湛澄从容道:“用全部身家换一个朝阳,是我幸运。”
这话听着实在悦耳,朝阳经受住糖衣炮弹攻击,理性提醒道:“远方可是你的孩子。”
“没有妻子,哪里来的孩子。”陆湛澄应道。“更何况,搏上一搏,远方未必就是螳臂当车。”
朝阳辨无可辨,直接踮脚往陆湛澄嘴角一亲,以示嘉奖。
陆湛澄顿时不满,“歪了!重亲。”
朝阳才不理他,脚步轻快地晃进旁边绿荫道。
哪怕是假期,校园里都有照明灯彻夜透亮,朝阳漫步在熟悉的校园里,时不时向陆湛澄介绍往日回忆,她心情大好,一路总是笑嘻嘻,陆湛澄听她讲述过去,心情也是惬意。
走到食堂前的小卖部,朝阳惊讶地发现小卖部竟然还亮着灯,她兴奋莫名地跑过去,和玻璃窗里正在看电视的阿姨打招呼。
住在小卖部里的阿姨显然也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满腹狐疑地打开玻璃窗。
朝阳指着角落里的冰柜,开心道:“阿姨,有没有甜筒?我想吃甜筒!”
阿姨看向朝阳的眼神与看疯子无异,但还是走过去翻找甜筒。
陆湛澄凑上前,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吃甜筒?”
朝阳哈哈大笑。
阿姨从冰柜最底层掏出一根已经变形的甜筒,问朝阳要不要。
朝阳直接接过。
陆湛澄付了钱,又赶紧阻止朝阳乱吃东西,“从夏天压到冬天的东西,不怕过期?”
朝阳笑道:“没事,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对生活极有讲究的陆湛澄依然不答应,“你得意什么?”
朝阳快手拆掉甜筒外的包装纸,咬下一口,冻得她原地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