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那家伙!那家伙!比毕尼托还笨!”
我差不多忘掉了谁是毕尼托。现在,小银,在这温和的秋天,那些红沙的土坎变得比一场炽烈的火灾还要红,忽然孩子们的叫声使我看见可怜的毕尼托在斜坡上背着一捆发黑的葡萄藤,正在向我们走来。
我似乎想起来了,可是还记不清,几乎完全忘掉了。我从他那种又脏又丑的黑瘦而敏捷的形象中,还看得到一点残留下来的英俊。然而,当我要竭力回忆他的形象时,却又全都跑光了,就像一场梦,一到早晨就再也记不起了。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也许,在一个下雨的早晨,他几乎赤身裸体地在新街上跑着,孩子们用石头在砸他;也许,在一个冬天的黄昏,他歪歪倒倒,垂头丧气地回来,经过旧公墓的围墙到外乡的乞丐们那里去。那是一个废弃的窑洞,在风磨那边,周围是一些死狗和垃圾堆。
“比毕尼托还笨!那家伙!”
我能用什么来换取一次和毕尼托的单独谈话呢!小银啊!可怜他已经死了,据马卡里亚说,是因为在科利利亚斯家酗酒,掉在卡斯蒂约的沟渠里死了。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可现在你知道,小银,他真是笨吗?他怎么会的呢?
小银,他死了,我再也无法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可是我能知道的是,听一个孩子,一个认识他母亲的孩子说,毫无疑问,我是比毕尼托还要笨的。